总有一些秘密,不告诉母亲 又到一年母亲节,母亲的头发又白了一层,皱纹又深了一些。86岁的母亲,并不清楚竟然还有这样一个节日,我们也极少为她过这个洋节。 与母亲相处,只是习惯了默默的陪伴,平时谈话交流不多,所以一直有一些秘密没有告诉她,也不必让她知道。 而今天,我想写出来,当然不识字、不上网、不玩手机的母亲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但我觉得有必要记下来,就权当是献给母亲的一份节日礼物吧。 总有一些秘密,不告诉母亲——我为什么选择一个侗妹当老婆? 在我参加工作前,母亲一直生活在农村;在我还未结婚时,母亲一直与父亲相依为命。从未出过山门的她,所认识和交往的人,基本上是靖州锹里地区一带苗乡侗寨的亲戚朋友,熟悉和认同的也只有这一方山水的风土人情。 母亲不会讲汉语,只会说苗话,能懂侗语和三锹独特的酸汤话,对其他的语言听不懂,对其他的文化难适应。 这也为我找对象,带来了一定的难度。 如果与我生活一辈子的伴侣,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她不喜欢我们的风俗习惯,她不理解我们的农村生活,她不清楚我们的人情世故,她与母亲没有共同语言,那么以后的家庭生活注定会磕磕碰碰,甚至起冲突。 为了婆媳和睦、家庭和谐,我“从山里走出,又走回大山”,寻觅对象只得“从身边下手”,终于找到了一位三锹籍姑娘,最后喜结良缘。 她就是我现在的爱人,家在地妙村,侗族,当时也是三锹中学的老师。她性格开朗,保持着少数民族人热情善良、吃苦耐劳、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 爱人不但说侗语,还能讲一口流利的苗话,自从进入我家后,和母亲关系非常融洽,甚至比母亲与我的关系都好。我不在家没什么,如果爱人不在家,母亲总是念叨。 爱人对母亲很孝顺,也接纳母亲的一些生活习俗。比如母亲喜欢吃油茶,每天的早餐就是一碗油茶,她从来没有反对,有时还帮母亲做糖果、炸泡茶。 父亲去世以后,母亲一直和我们在城市里生活,已经20多年了。期间,她们有时也免不了会拌嘴,但彼此从不记仇,半个小时之前还在争吵,半个小时之后又和好如初、有说有笑,就是母女、夫妻也不一定能这样宽容。 母亲逢人就说,娶到了一位好媳妇!只是她可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为她找这样一位媳妇。 有些秘密不必说,母亲幸福如意就好! 总有一些秘密,不告诉母亲——我家为什么总是住低层楼? 前段时间,我家房贷买了一套房子,在一楼,现在住的房子,是二楼,曾经在靖州县城的旧房子,也是二楼。 有些亲戚朋友不解,奇怪我们为何总是喜欢住低层楼。 是喜欢吗?也许是的,因为低层也有低层的好处,虽然视野不好,但进出方便。 不过,这不是选择住低层的主要原因,关键还是为母亲着想。母亲一大把年纪了,如果是高楼层,上下楼太费劲、吃力。 有人会说,高楼层都有电梯,不用攀爬,上下自如,岂不更好? 只是,母亲实在有些“笨”,没有进过一天学堂、大字不识一颗,不会按电梯楼层,不清楚哪时该进哪时该出。 假设住在高楼的话,对母亲来说,住房简直成了牢笼,她不敢轻易出门,哪里还有自由! 这些年,由于我家的房子都在低层,母亲就不用担心爬楼辛苦,也放心不怕找不到回家的路。当我们不在家时,她经常到市场上买菜,到小区散步。 试想,我们上班去了,如果住在高楼上,母亲不敢出去,一个人在家里该多压抑、多无聊、多寂寞。 我们常对母亲说,低层楼好住,她总是喜滋滋的赞同。 其实,她哪里清楚其中的秘密,对年轻人来说,谁不喜欢高楼大厦?越在高层,越是通风向阳,越有风景和面子。我们之所以总是选择就低而居,完全为是母亲考虑。 有些秘密不必说,母亲方便安全就好! 总有一些秘密,不告诉母亲——我们为什么中午要回家吃饭? 上班一族,多数人中午是一般不会回家吃饭的。有的是因为单位离家远,来回一趟比较辛苦;有的是因为家里无人煮饭炒菜,自己下厨太麻烦;有的是因为单位提供午餐,不吃白不吃...... 参加工作这么多年,我却非常“恋家”,中午基本上会回家吃饭。 如果说当年在靖州工作,单位与家里很近,回去理所当然,但是调到怀化后,工作过的几个单位离家都有一定距离,可是我还回家吃中饭,又是什么原因呢? 是不是外面的饭菜不好吃?或者是家里的饭菜可口?也许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更多的是放心不下母亲。 母亲年纪大了,人生地不熟,她又不会打电话,万一一个人在家有什么病痛,那就麻烦了。 偌大的城市,偌大的房子,如果一天到晚一个人面对,怪孤独的。中午时间,可以陪陪她,就算不说话、不交谈,有人在一起就安心。 以前,母亲总是做好饭菜等我们回去,虽然比不上外面的丰盛,并不是山珍海味,可能还会盐放多了或者放少了,炒糊了或者太辣了,但是有一种味道叫“妈妈味”,习惯了就戒不掉。 有时,单位太忙,实在没时间回家吃饭,我们就提前打电话给母亲。这时,她就不再煮饭炒菜,就把剩饭剩菜将就凑合一餐。 近来,她手脚不灵便了,只要时间允许,我们都会赶回家做饭,与母亲一起就餐。 看着我们忙,母亲常告诉我们中午不要回家,头天晚上多做点,随便吃点就可以了。 其实,我们之所以尽量要回家吃饭,就是怕她只吃剩饭剩菜,这样对身体不好。 有些秘密不必说,母亲身体健康就好! 总有一些秘密,不告诉母亲——我们为什么支持母亲种菜? 劳动人民是闲不住的,勤劳的母亲一辈子也坐不住。 在农村时,母亲天天忙里忙外。进城了,尤其是当她的孙女读书后,也就没有了太多事情要做,她又没有其他爱好,连电视都不看。于是,闷得慌。 为了让母亲过得充实,有存在感和成就感,我们到城郊找了块地跟她种菜。这样一来,她顿时忙碌起来,有了精气神! 犹记得,还在县城生活的时候,母亲三天两头就和乡下进城带孙辈读书的几个老婆婆一起去种菜。 那时,家里的小菜基本上不用买,吃不完还送人。母亲常常一脸的自豪感、满足感,那是她最充实、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后来,到了怀化,面对新的环境,母亲又不习惯了。为了让她解闷,我们不得不又去找了巴掌大的一块地,她才高兴起来。 只是她的年纪大了,路程又远,所以都是爱人开车送她去菜地,地也基本上是我们开拓好了。由于是荒地,并没有多少收成,吃到的菜还抵不上买肥料、种子的价钱。 但是,母亲却依然乐此不彼。农村人就是那样实在,觉得如果不做点事就亏欠,是累赘。只有不吃闲饭,才能坦然面对。 我们也没有向母亲点破其中的“得不偿失”,任她“自娱自乐”。 有些秘密不必说,母亲心安理得就好! 总有一些秘密,不告诉母亲。一切为了母亲,为了母亲一切,这是儿女的义务和责任。 我家为什么还安有座机电话?这是因为母亲不会用手机,只会接电话。留有座机,当我们不在家时,姐姐和亲戚们就可以经常联系,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地与她聊聊天、说说笑、解解闷,想说多大声就说多大声、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说多久就说多久。有些秘密不必说,母亲快乐开心就好; 我们为什么经常带着母亲四处走动?这是因为曾经家庭贫寒,悲观失望,哪里也去不了。如今生活好了,可以出去见见世面。在走动中,风情赏心悦目,别人客客气气,母亲也不再愁眉苦脸,而是喜笑颜开。有些秘密不必说,母亲精神焕发就好...... 总有一些秘密,不告诉母亲,也不必让她知道。只要她开心、安康,就是我们最大的快乐、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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