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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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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23 06:3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捕快江南 于 2017-1-23 06:40 编辑

岳阳小儿赖伟,大奸大恶大贼。若论杀人放火,呼曰舍我其谁。这是我在赖伟的学员牌的背面为他题的一首六字诗,其中难免偏颇,比如杀人放火这一条,他是断然没有的,不过标新立异也可见一斑。
他其实有一米七六,因为身上横肉太多,很容易误会大家的眼睛,以为只有一米七一,所以我跟他走在一起不会很吃亏。眼睛细细的,鼻子也不大,脸圆而工整,给人的印象就是:老实,耿直,温柔。然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些感觉都是错觉,是骗人的。
赖伟在公专的三年,大体可用四个字来概括:赌、球、侃、爱。一个人可以变化相貌、乡谈、可以改变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唯有他的本性最不易变掉。不论沧海桑田、日月轮换,赖伟总是赖伟。
正如全伍洋的“赌一赌,搏一搏,单车变摩托”那句名言一样。伟哥在公专的一句重要口头禅便是:人生不博枉少年。可是这个博非拼搏进取之义,而是赌博之博。伟哥对赌可谓情有独钟,又爱又恨。爱就是赢的时候,恨就是输的时候。爱了就更加坚定不移,恨了就老赖奋蹄,足见一往情深。
古时凡有井水处皆歌柳词,在公专,凡有牌桌处必见赖伟,无论白天黑夜,赌博代表他的心。其实,对学员来讲,说赌博实在有些夸张,讲打牌更确切些,输赢一般也只是半月的伙食费而已,但对于没有任何生活来源的参赌人员而言,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结果是:鲶鱼豆腐红烧肉,清澈稀饭老馒头。默默无语望故乡,几家欢乐几家愁。
好,我们言归正传,白天还好说,晚上就不好打扰同舍兄弟们之睡眠,便移师卫生间,窗还要用席子遮住,以免漏光,让纠察队的捉了去。有一回伟哥从星期五晚上一直搞到礼拜天凌晨一点,人家都是有替补上阵,唯他一人始终不动声色地单打独斗,很有大家风范,最后战友们都哀鸿遍野地缴了白旗写下投降书,纷纷散去。夜深人静,他实在喊打牌的人不到,肚子咕叫了几声,才发现一天粒米未进,就爬围墙出去觅食,差点被巡夜的给逮住,幸亏他溜得快,害得他在财院徘徊到天亮才敢回来。此事一经传开,全校在牌桌上的有志之士,不管认不认得他的,对赖伟都刮目相看,暗暗仰慕。
他是一个直人,大凡直人都是说一是一,不喜欢拐弯抹角。所以凡不合其心意者,他就有气,敢与他交火的,当然也是硬汉,不肯轻易就范,先是言语往来,后来挥拳前进,不欢而散。在牌桌上和赖伟交过手的,在我们314就有三人。一般情况下赖伟总要吃点亏,因为他总是要比别人抢得先机,其实他不晓得关于打架有一个国际惯例:谁先动手谁无理,谁打赢了谁捡帐。这两点赖伟都讨不到便宜,先动手是不必说的,而且每回他都是终结者。比如他和三班D同学的格斗,虽然D一拳把他左眼打成了绿颜色,但他的一个飞腿就把对手踹到了床上,据说小D当场晕倒,而且别在腰间的拷机也失了灵。D是邵阳人,但他没有传说中的邵阳人那样强悍凶恶,热爱暴力,他把矛盾交给了班主任,所以赖伟只好赔了他五十元修理费。虽然如此,伟哥依然对赌一往情深,不改初衷。有一次我采访他:要是他在赌和M之间来个二选一,会如何抉择?伟哥沉默良久,一脸严肃:这个还真不好选。说罢拿起一幅扑克,逐一敲各宿舍玻璃:招生了,招生了。
他喜欢踢球,技术也很精湛,与龚亮一样,在公专属于耀眼的球星,抢起球来,简直不要命:绊、铲、勾、截、飞(若可能),看得人赏心悦目,因为是直接肉搏,很容易引发冲突。碰到这种情况,伟哥解决的方式很简单:跟人打架或者中途退场以示抗议。好几回我们见他血肉模糊地冲进宿舍,表情极其愤怒,一声不吭地坐在床上出粗气,然后龚亮跟在他后头跑进来跟我们讲刚才又和谁谁打架了。伟哥从不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殊不知不管赢了还是输了总有一个人要惦记的,所以这架也就打得无休无止。大家都出手,不知有没有,结果便是两败俱伤,没有真正的赢家,这就是足球带给伟哥的困惑,武力并不能解决一切,若能晓得这个道理,他就会在球场上更加驰骋自如,进更多的球。
伟哥善侃,这让不善言辞的我向往不已。他的普通话说得很标准,他谦逊地告诉我们这是从小培养的结果,他随便列出一个话题,大家就很容易朝这方面钻,不知不觉被他诱惑,很有鼓动性。因为白天上课时要和姚振,张革民等人一起睡觉,没时间磨嘴皮,只好把演讲的机会放在熄灯之后,等查房的一走,点一枝烟,天南海北地瞎吹起来。
他爱足球,这方面讲的自然就比较多,参与者只有龚亮、姚振几个人,和者寡,有时我忍不住,也要插上几句,但对于越位都不懂的伪球迷,实在是出了蛮多的洋相,于是再不开言。赖伟喜欢讲男女之事,这个是大家的最爱,不过从他嘴里讲出来的似乎更具有煸动性,大家争相发言,各抒我见,气氛极为热烈,高潮时简直是沸反盈天,搞得楼下的守夜老师都好奇地跑上来要看一个究竟。他的讲话是很有艺术性的,比如他会很神秘地告诉我们:谁和谁关系很不一般!或者:刚才我下晚自习看看到谁和谁在哪里搂搂抱抱。说罢就此打住,吊足了我们的胃口,搞得我们余下的九个人心里七上八下,不晓得他说的那个谁到底是谁?又希望那个谁就是自己,又害怕真的是自己。大家都很担心自己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里,但也没有人希望自己成为他口里的主角,总不是什么好事,毕竟,躲在阴影里看别人绊一跤,既可以看热闹,还不会伤了自己,何乐而不为呢!看吧,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
先前我们说过赖伟是岳阳人,众所周知,岳阳妹子活泼热情是出了名的,能给人辣椒一样的情感,叫人受不了。他说有两个岳阳姑娘叫他受不了,对于太容易的东西赖伟不是很看重,看着两段情缘活生生错过也无动于衷,他这种视情欲如垃圾的态度让陈辉很是痛惜,于是以区队长的身份规劝他:你这又是何苦?在未碰到下一个目标之前,又何妨委屈自己和她们周旋哈得。不过陈辉的意思并非延续感情,而是……所以肥佬很不理解赖伟,但我们的伟哥毅然割舍了这段恋情,他跟我们说他希望这一生能有一个惊心动魄的爱情在他身上演绎,他在等待。其实这一生我们不都是在等待么,等待金钱,等待仕途,等待婚姻,等待房子,这一切都尝尽了,便是蒙上帝恩宠,等待上天堂。而赖伟此刻就在等待一个爱情,一个梦。
到了大二上期,梦来了,一个从四川Z院转来的女生让赖伟看到了希望,她就是M。一点也不夸张地说,上帝安排他俩个同桌的那一刻,也是赖伟在后公专时代悲剧的开始。赖伟先生后来跟我们讲,他当时只觉得突然眼前一亮,只看了三眼就把她爱上了:第一眼觉得这女孩长得很有趣,很另类;第二眼由另类而荡起涟漪,下定决心要把以前随意放屁的坏习惯改掉;到了看第三眼时,便不能自持了,就开始猛烈地追求她。
奈何郎有情妹无意,M就是明月,而赖伟连沟渠都不是。正应了那句话: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赖伟在球场上是何等的嚣张跋扈,却在M面前始终抬头不起,我们九人不禁深深为他惋惜,却又毫无办法。爱情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赖伟在公专也号称帅哥极人物,是一个极有魅力且被两个女孩子同时追求而不为所动的男人,居然与M手都没有牵一回,吻也只是在梦里才有过,何哉?我们骂赖伟是贱人,他好象麻木一般,丝毫没有一点感觉。直到毕业,仍没失掉希望。我还要打电话给她,他咬牙切齿地说。后来M结婚,赖一夜宿醉之后,扬言要带枪赴宴,幸被龚亮苦劝。
赖伟恋爱的原理就是,他以为男人的犯贱有利于勾起女人内心深处的巨大怜悯,从而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殊不知这一招对于我们M来说毫无用处,我若是她,也不会喜欢一个过于谦卑的男人。如果反过来看,你赖伟越是冷若冰霜,不理不睬,对方越有可能对你低眉顺眼。可以得出结论:在爱情的奔跑线上,哪一个先犯贱,哪一个就要倒霉。可惜赖伟不明白这个真理,只好失恋。
有一回值班看经视台时,发现赖伟出现在里面,有记者在医院里采访他,原来赖伟当时抓一个凶徒时,嫌犯扑上来,其轻轻一勾腿,将坏家伙绊倒在地,自己也受了伤。那一刻,全省人民都看见了他,真心为他点赞。
前几年,我和老婆去岳阳访亲,他牌也不打了,跑过来跟我碰面,烟还是抽得厉害,透过缭绕烟雾,我从他眼睛里,分明还有对M的影像。杯来盏去,追忆往事,不时发出几声笑来,浓浓的兄弟情谊,在酒香里飘来荡去,至今不敢忘记。


发表于 2017-1-25 09:28 | 显示全部楼层
不错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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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25 09:28 | 显示全部楼层
顶贴,慢慢多欣赏。
发表于 2017-1-25 09:29 | 显示全部楼层
问好作者。
发表于 2017-1-25 09:29 | 显示全部楼层
奈何郎有情妹无意,M就是明月,而赖伟连沟渠都不是。正应了那句话: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赖伟在球场上是何等的嚣张跋扈,却在M面前始终抬头不起,我们九人不禁深深为他惋惜,却又毫无办法。爱情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赖伟在公专也号称帅哥极人物,是一个极有魅力且被两个女孩子同时追求而不为所动的男人,居然与M手都没有牵一回,吻也只是在梦里才有过,何哉?我们骂赖伟是贱人,他好象麻木一般,丝毫没有一点感觉。直到毕业,仍没失掉希望。我还要打电话给她,他咬牙切齿地说。后来M结婚,赖一夜宿醉之后,扬言要带枪赴宴,幸被龚亮苦劝。
赖伟恋爱的原理就是,他以为男人的犯贱有利于勾起女人内心深处的巨大怜悯,从而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殊不知这一招对于我们M来说毫无用处,我若是她,也不会喜欢一个过于谦卑的男人。如果反过来看,你赖伟越是冷若冰霜,不理不睬,对方越有可能对你低眉顺眼。可以得出结论:在爱情的奔跑线上,哪一个先犯贱,哪一个就要倒霉。可惜赖伟不明白这个真理,只好失恋。
文笔不错。
发表于 2017-1-25 09:30 | 显示全部楼层
多欣赏多品味。
发表于 2017-1-25 09:30 | 显示全部楼层
拜读学习。
发表于 2017-1-26 11:45 | 显示全部楼层
古时凡有井水处皆歌柳词,在公专,凡有牌桌处必见赖伟,无论白天黑夜,赌博代表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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