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西藏五十年——第196篇:一步三回头,我洒泪离开了亲爱的拉萨 (说在前面的话:就在那时候,我记起了一个人。那还是1976年我在那曲比如县试种冬小麦的时候,认识的那位衡阳老乡。1978年农业试验结束后,我调回了西藏地质局,听说后来她也内调回了衡阳。那以后,我每次出差路过衡阳或者是回衡阳探亲时,就要去看望这位老乡和她的先生。我退休十年,就只是去了一次成都,但是没有回衡阳,我们的联系也中断了。 我就托小朱,先是设法找到了她的电话,然后就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她还真的帮助我找到了一位保姆(我就用“秀”来称呼她吧)。这个故事我不会忘记,在写回到衡阳以后的事情时,再写它)。 话归正传。我是2009年8月22日离开拉萨的。远在那曲工作的尼玛打来电话,说要来送我。可是我想,他刚去嘉黎当县长不久,工作一定忙,加上那嘉黎县原来属于林芝地区,距离那曲两百多公里,山高路险, 1982年,我跟随一个地质分队去过那里一次,那一条路实在是太难走了!我就要他别来了。小朱知道了这件事,就说由他来安排,派车送我去火车站。 22日早上7点40分钟,小朱来了。7点50分,将两个包裹和一只拉杆箱,放到那辆“面包车”上。而在这时候,尼玛竟然自己开着车,急急忙忙赶来了,看到行李已经装在面包车上,他就说:“那我就不去车站了。”这就是我与自己唯一的儿子,在拉萨的“生离”。 我离开那个由珍沁一手操持起来的“家”的时候,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有西珍,还有老朋友加嫫两口子,邻居次仁卓玛,与我这个生不如死的可怜人依依惜别。 来到火车站。那时候,少数分裂主义分子在拉萨蓄意制造的严重骚乱事件虽然已经平息,但是戒严还没有解除,火车站也有武警站岗。小朱没有车票,进不了站。可是秀一个人,又无法将三件行李搬到候车室的二楼去。一个战士看到我那可怜相,轻声对小朱说:“我和你将行李提上楼去,你再快快下来。”小朱忙不迭地连连点头,同那位好心的武警战士一起,将行李提上二楼。我有满肚子的感谢话,想对他俩说,可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紧紧、紧紧地握住那位战士与小朱的手,与他俩告别。 10点整,火车徐徐启动,我离开了亲我、爱我、养育了我53年的、就像是我的姆妈一样亲的——我的西藏。 那时候拉萨到广州的火车,一路上只在省会城市才停靠,比其他“特快”列车还要“快”,当因为距离太长,拉萨到长沙,还是需要好几天。有人问我:路程那么远,你为什么就不坐飞机?难道就为了省那几个钱?可是他哪里晓得,我(还有那些和我一样的,五十年代进西藏的老人)盼西藏通火车,确实是盼望了半个世纪呀!而且,这一次离开了西藏,我今生今世,很可能是再也回不来了呀!我才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坐火车走!再好好看一看我相亲相爱五十三年的第二故乡——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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