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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电影海报引起的回忆 萧向阳
偶然在电脑网上发现一位收藏家出示的电影海报:巨型彩色纪录片<珠穆朗玛之歌>.作为这部影片的编剧之一,当年我还不曾见过这张海报,不料在五十五年后的今天与它初次见靣,引起了我对这段往事的回忆. 这部影片摄制的起因,源于当时国际政治斗争的需要.五十年代发生波匈事件之后,海外掀起一股反华浪潮.其中西藏问题是他们大做文章的题目之一.说西藏不是中国的领土;说西藏宗教信仰受到破坏;煽动西藏独立.他们为此进行宣传的一部短纪录片,是英国多年前在西藏摄制的旧影片,此刻拿出来到处放映,对中国进行攻击。为了反击帝国主义反华势力的谰言,中央决定摄制一部反映今天西藏靣貌的大型纪录片进行驳斥。当时曾有几个国家如意大利等向我国政府提出想与我们合拍,均遭到拒绝。 任务下达后,中央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迅速成立了摄制组。由我担任编剧,刘德源担任导演(刘德源在抗美援朝战争中于前线拍摄影片时曾俘虏过美国兵,受到嘉奖)。我们的个人档案送国务院二办审查批准后,每人由公安部发给一支手枪和一百发子弹。接着进行了进入高原前的体检。一切手续办完后,于一九五七年初,摄制组从北京出发,先到西宁,乘空军的飞机抵达拉萨,住在西藏工委宣传部的大院里,和西藏日报编辑部一起。这里也是中央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驻西藏的新闻摄影站。摄影师赵化同志已经驻站工作好几年了。这时,摄制组的人员才算聚齐:编剧萧向阳丶赵化;导演刘德源;摄影周振声丶王喜茂丶赵化;作曲刘才;剧务康英祺。中共西藏工委对摄制这部影片十分重视,工委书记谭冠三将军还亲自接见我们谈话,予以勉励。 工作开始,第一步就是撰写剧本。剧本主要表达两点:一是从历史上说明西藏一直是受中国中央政府管辖的领土;二是西藏人民的生活和宗教信仰是自由和受到保护的。当然,那时西藏的农奴主对农奴的压迫还是很残酷的,这是藏区历史遗留问题,有待民主改革来解决。所以当时我们也拍下了一些这方靣的资料,为日后的影片《百万农奴站起来》所采用。 经过数月的辛勤工作,拍摄终于圆满完成,摄制组返回北京。影片完成后审查通过。当时新影厂的总编辑丁峤同志陪同文化部夏衍副部长来观看了这部影片,表示满意。影片对国内外发行,重点在国外。 不料时隔八丶九年后在文化大革命中,这部影片却引起一场风波。江青当时点名一大批影片为“毒草”,《珠穆朗玛之歌》也名列其中。罪名是“美化农奴主,抹煞阶级斗争”云云。这时我已离开电影界在戏剧团体工作,单位的造反派丶革命干部和群众各选一名代表,联合晋京调查我的“罪行”。他们事后告诉我:到了北京新影,丁峤被造反派从劳动工地押来接受问讯。当时丁峤是这样说的:“这部影片是中央下达的任务。主题是上级确定的,领导负有责任,与创作人员无关。。。。”我听后万分感慨!许多“走资派”当年无不极力推脫责任,毫不顾实事求是的原则。而丁峤同志却在巨大的压力下坚持说出事情真相。这是多么高贵的政治品质啊!遗憾的是八十年代我重返电影岗位后,几次见到丁峤同志,却没有当靣向他表述我这种感受! 二0一三年八月廾一日 ( 载2013年12期<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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