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网论坛

 忘记密码  新用户注册
 新用户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微信登录

扫一扫,微信登录

搜索
查看: 2540|回复: 4

[情感天地] 寒梅(一)续33

[复制链接]  [分享推广]
发表于 2017-8-28 18:1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LPKGGYTCAI3 于 2017-8-28 20:28 编辑

寒梅(一)
续33



       正是芒种的季节,道路两边的稻田一片麦绿,也有些杨梅、李子等时鲜水果出来了。华生的父亲在学校里忙碌着,爷爷就到田里干活,奶奶、妈妈上山上采摘茶叶,荣生到记村子里40多里的一个矿山打砂(指到钨矿下井采砂)去了,荣生的媳妇则在家抱着刚刚出生三个多月的大儿子。因为荣生两口子有点嫉妒华生还由父母供钱读着书,而她们赚的钱还得上交给爹娘,又已经生了儿子,所以也就分开单过了。华生也不知道荣生他们是什么时候分的,也懒得问,也不知道荣生什么时候就去了矿里打砂;因为这明摆着就是因为他而分家的。不过这样也好,少了不少矛盾,也不用星期六星期天看荣生他们两口子的眼色。
       华生的父母终于发现不能再忽视这个老二,听说那寒梅到县城里做裁缝去了,而且也看到了寒梅回来一两次,比在家里洋气多了,说话也大气多了,便觉得寒梅肯定会看不上华生了,虽然嘴巴上寒梅还是甜甜地叫着他们,但也许别人是客气吧。包括华生的爷爷在内,对华生以后能否娶上媳妇的担心与日俱增,荣生一家又分开过了,最小的贵生还在读五年级,有时说话就好说一些,就认为华生的出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只有读书这条出路。既然大家都认同了读书是华生的唯一出路,华生的父亲又只读了半年的初一,辅导什么的也就帮不上了,那就只能多给点钱,多在华生耳朵边说两句。就在端午节华生回家的时候几个人在叨叨叨地不断地叨,听得华生都繁了,就说还有一个来月就要期末考试了,可能要到放假了再回来。华生的爸爸心里默默算了一下,加上前几个星期没有回来,一个星期两块钱,也就一二十块钱,刚刚茶叶摘了也买了一两百块钱,就给了二十块钱给华生,华生的爸爸没有想到带罐头菜再入也最都只能带两个星期吧,剩下的星期吃什么呢,华生又说了寒梅给他做了几套衣服的事情。华生不说,大家也没有注意,他一说,大家一看华生穿的衣服,尽管华生的父亲在村里上完课回来之后自己也做衣服,但他觉得自己已经落后于时代了,做不出这种式样和手工的衣服,这个可不能欠别人的,虽然华生的母亲觉得寒梅对华生还有感情,但毕竟以后的事情难说,就叫华生的父亲把衣服的钱给了叫华生拿了去什么时候遇见了寒梅就把钱给他。
       华生知道家里主要的收入不是父亲的工资,而主要靠茶叶和父亲在家帮别人做衣服收的工钱,又见父亲的口袋里似乎还有钱,觉得虽然到了县三中柴火不用挑换成了交柴火钱,但每两三个星期挑几十米走二十多里的山路也挺累的,便跟父亲说学校外面的店里可以用钱买饭票,好多学生也都在外面买。华生的父亲一想也是,现在又没有到收割季节,每年还要交几百斤公粮,年年到了差不多这个时候家里也还要到闹子里买米,就问了华生多少钱一张,算了一下,给了四十块钱给华生。这样左给右给的,这一段时间家里挣的钱就没有剩下多少了,心里面就有些心痛起来,就又说起了华生来,要发肯呀,在学校要遵纪守法呀,不要去谈恋爱呀,要多向老师请教呀,不懂的就要多问呀。华生接了有那么多钱,心里面有点高兴,就任由父亲在那里叨叨叨,也不说话,只嗯嗯嗯,吃了中午饭,也不和父母他们告诉,拿了自己的包,一个人就直接去学校了。
       转眼就到了6月6日(1987年6月6日农历五月十一芒种),又是一个星期六,到了上完下午第二节课,华生分别留了10块钱在寝室的木箱子里和10块钱在教室的课桌抽屉里锁住外,就把上周父亲给的钱都带在了身上,斜挎起自己的黄书包在肩膀上,到学校门口等过往的班车,准备搭班车去县城。这次因为没有人陪着去,有点怕找不到寒梅她们那个店,中午也就吃了一碗饭,平时星期六因为可以回家吃都不吃的。
       胡雪燕穿着一条半袖纯白色的连衣裙和一双白色高跟凉鞋,长长的披肩发披在身后,带着她的花包也出来了,一眼就看到华生穿着一套藏青色的西服和一双黑色皮鞋在校门口那条路口上呆呆地站着,旁边也有一些男女同学站着等车,自己左右看了一下,也还没有班车经过,就轻轻地拉了一下华生的衣角,还是站在华生的身后,华生感觉有人拉他,左右看了一下,没有看到他认识的人,以为是谁不小心扯了一下,就又呆呆的站着,有几个认识胡雪燕的人和胡雪燕自己都忍不住想笑,胡雪燕又从背后拉了一下华生的衣角,华生前后左右一看,看见胡雪燕站在后面笑着,旁边的几个同学也在笑,就不好意思起来,低下头不知道怎么办。胡雪燕知道这些山村子里出来读书的穷学生们都很自卑,有点害怕见人,更不用说见到女孩子了,也许只有在晚会那样的场合或者是非常熟悉的女孩子,才能让他们也活泼开朗一些吧。胡雪燕就问:“你今天上街去寒梅那里?”
       华生低头答道:“嗯,前个星期说了明天她师父结吗。”
       胡雪燕说:“你到了街上找得到她那个地方吗?”
       华生弱弱地说:“应该找得到吧,上个月去过一次的。”
       胡雪燕没有再说什么,和大家一样左右看有没有班车来了。
       班车远远地来了,大家做好了冲锋上车的准备,照例是三步曲,第一步男同学们蜂拥而上抢位置,第二步已经抢到位置的男同学让位给后上车的自己熟悉的或者班上的女同学,第三步就是已经抢到座位的男同学也没有认识的女同学便看还有没有女同学站着,假如还有,就有很多男同学主动站起来了,让女同学坐,到半路有人下车了,男同学们也依然站着直至所有女同学都有了座位才会找个地方坐下来,县三中的女同学们也就习惯了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那和男同学认识的女同学偶尔还会说一两句谢谢,那不认识的女同学你让位置给她坐了,一直到她下车一声也不吭,其实不是不想说,而是不好意思说。
       下午放假回家的同学们又多,又是只能在中途上车,所以一般情况下女同学们都坐好了,男同学都只能站着,紧紧抓住上面的抓手,班车一发动走起来左摇右晃,站都站不稳,偶尔一个不小心还坐到了哪个女同学身上,赶紧起来红了脸,女同学们也笑笑,不会做声,一些比较熟悉的家境又比较好的女同学常常主动帮那些站都站不稳的男同学们买了票,记住了的男同学就在下个星期在学校里面给了她们,不记得了,女同学们也不会提。胡雪燕自己帮多少男同学买了票她也不记得了,反正都是同学,帮一下也没有什么,在学校里给了她也就笑笑收下,不给她她也不记得谁没有给,虽然几毛块把钱在山区那些穷孩子们是大事,但在胡雪燕她们这些家境好的女同学来看也不是看不起这几毛块把钱,而是她们本性就比较善良,觉得所有山区里的学生都很可怜,在她们心中,用这么少的钱帮助那些穷学生们偶尔也能吃餐饱饭,偶尔能坐一次班车不也挺好的吗。
       胡雪燕也帮华生买了车票,她知道华生家里离学校比从县三中到街上还远,假如华生是知道路的话,断然是不会舍得花钱来搭班车,肯定是走路上街的。华生要给她钱,她笑了笑,说现在太挤了,等下车了再说吧。不过,在那些穷学生眼里,总是觉得胡雪燕这个人心地是善良,但总感觉她看不起他们这些穷孩子特别是农村来的男同学,有一种眼高过顶的感觉。其实胡雪燕也感觉到了,有一种叫别人吃“嗟来之食”的感觉,就像她端了一碗饭,吃了那么几口,端到她认为可能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吃饭或者没有吃饱的男同学面前,说她吃不下了,还有那么多倒了太可惜了,叫那个男同学吃,或者也不等那个男同学拒绝就把自己钵头里的饭拨到那个男同学钵头里,那个同学接是接了,吃也吃了,但从内心里也许感到伤感不甘,有人生来饭吃不了,有人生来饭吃不饱,也挺伤人的,搞到后来,那些男同学一看到她端来饭来都害怕了,都赶紧装作吃饱了的样子。但她已经习惯了,改不了了,也还是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你们装作吃饱了也没关系,她一天一个轮过去,那些穷男同学们就更感到不好意思了。
到了街上,班车停下了,华生除了上次在街搭过班车以外,这次第二次,下了车,有点晕晕乎乎的,站了一会儿搞不清楚方向,不知道应该往那边走,           胡雪燕也下了车,本来正要回家的,但看到华生站在那里不动,估计华生可能是不大记得跟哪里去了,就问华生知不知道路。华生不好意思起来,就说好像要经过什么黄志辉她们家,还要过一座桥,还有一个文塔什么的。胡雪燕知道华生只来过一次街上,估计自己不带路他还真找不到,就说华生说:“华生,你也太胆一点吧,你见到我们这些女同学有什么好怕的,你不是同朱怡莲挺好的吗?不知道就问吗,就没有谁会吃你?”
华生和班里的其他来自农村的穷孩子一样,都有点看不习惯胡雪燕,但又说不出她哪点儿不好,只觉得接受胡雪燕的帮助有点难受,下了车也就不愿意叫胡雪燕带路了。胡雪燕见华生的样子知道他就是有点想早点离开自己,就故意问华生:“华生,这寒梅她们的店我也没有去过,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不如,你先到我家去吧,吃了饭再去找吧,你不是还没有吃中饭吗?”
       说着,就来抓华生的手,华生赶紧把手拿开,忙不迭地说:“我吃了中饭,我自己去找,我问问别人……”。一边说一边摔着手赶快走,也不管自己是否走对了方向。
       胡雪燕直发笑,忙小跑了几步赶紧拉着了华生的手,说:“华生,你走错了,你准备走回学校去呀。”
       华生赶紧停着脚步,把手挣开,掉转方向继续走。胡雪燕心想,可能在班上同学们对她的印像就像华生对她的态度一样吧,我就是宁愿恶死,我也不要吃“嗟来之食”;我就是宁愿找到半夜,我也不要你来帮我带路。看来,这些山里来的孩子们也不像她所想到的那样,还都是很有志气的,就紧跟了几步,说:“华生,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呀?”
       华生说:“没有呀。”
       胡雪燕说:“那你怎么这么讨厌我?”
       华生说:“没有呀。”
       胡雪燕说:“还没有呢,像避瘟神一样地怕我跟着你呢。”
       华生说:“你不是瘟神。”
       胡雪燕一边指路一边又问:“我看我们班上的那些男同学都很讨厌我。”
       华生说:“没有呀。”
       胡雪燕问:“那为什么班上那些男同学都好像很怕见到我?”
       华生说:“没有呀。”
       胡雪燕说:“那你们在寝室里睡觉的时候如何说你的。”
       华生直接就说了:“男同学们都想娶你做老婆。”
       胡雪燕脸一下子就红了,说:“华生,你开什么玩笑呀?”
       华生说:“男同学们既怕你又想你,没有人说你什么不好,就觉得你有点看不起我们。”
       胡雪燕说:“华生,你们男同学真的没有人说我坏话。”
       华生说:“谁会说自己想娶的老婆坏话。”
       胡雪燕有点相信了,说:“华生,你不带这样开玩笑的。”
       华生说:“像你这样长得又漂亮,心地又善良的女孩子,哪个男同学不想呀,有的同学做梦都在想呢,但大家又觉得你只能是仰望的,其实在寝室里大家对你的评价比对朱怡莲的好得多。”
       胡雪燕说:“你们男同学在寝室里就只谈女同学吗?”
       华生说:“谈得多一些吧了,哪个女同学哪个样,大家都看在眼里,你与朱怡莲不同,大家都说她假清高,可没有人说你,就是好多男同学都说,要是,要是……”
       华生“要是要是”了好几句都没有说出来,胡雪燕就问:“要是什么呀?”
       华生说:“有好多男同学都说要说你是他老婆多好,可是只能是镜中花水中月终究是一场空,所以同学们都有点怕你躲你。”
       胡雪燕说:“你们这些男同学,在寝室什么也不说,尽说这些没有用的话,真没有用,要是要是谁都没有这个胆量,那我以后岂不是嫁不出去了。”
       华生说:“你怎么会嫁不出去呢?”
       胡雪燕说:“你们都把我看成是天上的月亮,我就只能天天挂在那天上,都没有人陪我的。”
       华生说:“那是不可能的,你说一声你要嫁了,到你们家门口说媒的恐怕都要从你家门口排到校门口去。”
       胡雪燕说:“我家就住在校门口。”
       华生一时无语,他不知道胡雪燕家其实真的是住在校门口,不过那是城关完小的校门口城郊乡的家属区。
       胡雪燕见华生不说话,也沉默了一会,其实她心里面也喜欢着华生,但她不知道怎么说,而且她也不愿意破坏华生的寒梅之间的感情,她想,那75班男同学们这个想法,是否华生也有这种想法呢,他们都觉得她离他们很远,其实她离他们也很近,虽然家庭条件好一点,但还不是一样的普通家庭吗,好多的女孩子还不是一样的嫁给了那些从农村里考出来的男孩子吗,也许他们自卑一些,但他们更努力,更进取,难道不是吗?胡雪燕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又逐一去对照75班的那些男同学,想看看还有谁更有志气,更进取些,也许以后真的嫁给了班上的男同学敢不一定,谁知道呢?
       快到寒梅她们裁缝店里的时候,华生终于想起来了是哪里了,就快走了两步到了店门口,本来胡雪燕不想跟过去的,怕被寒梅误会,却见店里面探头探脑的一个穿着黑白相间条纹T恤,下穿一条黑色裤子和一双平底褐色凉鞋,留着一条长长大辫子的眼晴大大亮亮的女孩子在朝这边张望着,见华生进了店面后面还跟着一个女的,便使劲招手:“那个姐姐,姐姐快进来,你是陪我师父的那个那个那个……来的吧。”
       华生和胡雪燕走进店里,店里也有一些男男女女在看衣服,寒梅和刘莉在忙碌着,寒梅的师父刘萍不在店里,那女孩子搬了两张凳子过来,倒了茶给她们两个人,不知道叫华生的什么,就问:“师父师父,这个就是您说的那个师父的那个什么了吧,我叫他什么呀。”
       正在忙碌着的寒梅见到华生她们来了,对那个女孩子说:“璐璐,你叫他华生哥就行,这个是雪燕姐。”
       那女孩子笑着:“雪燕姐,我师父天天扣着手指头盼着华生哥来呢,今天还怕没有人给华生哥带路,找不到这里呢,雪燕姐你真好,带头华生哥来。”
       寒梅笑了,说:“这丫头,雪燕,谢谢你陪华生来,她就是那个许怡的那个小姑,叫徐璐,蛮机灵的,可是长得太瘦了,风一吹都会倒,可怜哪。”
       徐璐抢着说:“师父,我哪里风吹就会倒,我可长得有肉了,你看你看,我才来一个星期,都长胖了呢,下巴都好多肉了。”
       胡雪燕说:“华生也到了这里,我也该回去了,你们自己聊聊吧。”
       寒梅知道胡雪燕怕自己误会,而且那天也不知怎么的胡雪燕就说出喜欢华生的事情来,就对胡雪燕说:“雪燕呀,来了还是坐一会吧,我讨厌朱怡莲,我觉得还是你好,光明正大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样多好,搞那些勾心斗角真是没有什么意思,你也好我也好,喜欢同一个人又没有什么错,到最后还不是由他自己抉择吗,我们就尽量做好自己就是了。”
       胡雪燕被寒梅这样一说,更不好意思了,就说:“你师父明天不是要结吗,反正我家也住在街上,以后放假了有时间到你这里来坐,你说的那个事呀,还是等你嫁了再说吧。要是你还没有嫁,我总觉得怪怪的,你以后嫁了个更好的,把他留给我,我才好意思让他也像现在陪你一样陪着我。”
       寒梅说:“那好吧,那什么时候再过来玩吧。”
       胡雪燕走出店门,心怦怦直跳,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华生就想到寒梅,哎,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已有 1 人评分红网币 魅力 收起 理由
无情天河水 + 30 + 3

总评分: 红网币 + 30  魅力 + 3   查看全部评分

发表于 2017-8-28 18:19 | 显示全部楼层
红网移动社区 - 发现·分享·改变
发表于 2017-8-28 22:47 | 显示全部楼层
头像被屏蔽
发表于 2018-10-3 15:45 | 显示全部楼层
头像被屏蔽
发表于 2018-10-3 15:45 | 显示全部楼层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关闭

“献策湖南”金点子征集活动上一条 /1 下一条

Processed in 0.086585 second(s), 45 queries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