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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天地] 寒梅(一)续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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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9-15 18:0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寒梅(一)
续55
付丽云的歌声传来,传到了大家的耳中,传进了范文革的心中,他没有想到,老师会来看他们,也没有想到,就算已经走到再累华生也想着他,也许他们早已经饿坏了吧。歌声也飘进了华生的心里面,想起小学一年级时班里36个同学,到五年级15个同学,到初二还有4个同学,他降级读初二时便只剩下了他1个和那个在一中读书的同学了,心里一愣神,脚下就打滑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前身也仰躺在了地上,直往下滑去,赶紧用手中的松枝使劲点下面的茅草,又用掉头左右看,看见左边五六米处都有松树或者杉树什么的,也不管下面有没有树了,用松枝在右边一点,那脚顺势往左边斜了一点,直滑了二十多米,就感觉下面自己的左脚上蹬到了一棵树,赶紧用右脚也合过来,一用力终于停住了。
跟着华生从左边下溜的何老师她们都吓坏了,跟着范文革从右边的同学们也吃惊的看见这边,只有范文革命云淡风轻地对着华生这边说道:“华生,你这溜好像滑得不怎么好呀,要不我滑一个你试试?”
华生爬起身来,拍了拍手,又用手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掉转背靠在挡住他的那棵树上,笑着说:“都叫你那丽云妹妹闹得,还巴巴望呢,妈妈望也要滑倒呀。”
两边的人都想笑,又想笑起来站不稳滑下去就不好了,何老师说道:“华生,你们就别说笑话了,这么陡,怎么下去呀?”
华生说:“何老师,要不你们重新爬回到上面的山上去,跟路上走吧。”
何老师说:“下都下来了,你们能下,我们就不能?”刚才还站在那里胆战心惊着的何老师硬着头皮就要走下来。华生赶紧说道:“何老师,你们先别动。”
何老师她们站住不敢动,华生说:“朱刚,你下来一点,到何老师他们前面来,掉转头看着她们,让她们再往左边有树的那边再挪一点。”
朱刚听了华生的话,就走到了何老师她们的前头,掉转身来,弯下了腰,把两只手向两边伸直,叫何老师她们一个一个慢慢地挪到了左边五六米处一棵树上面站好了,自己也走过来了。
范文革见华生这边叫大家往左挪,就知道除了华生外这些人都没有滑过草的,也便叫大家往往右挪,挪到了右边有树木的地方,大家的心才放下了一点。
华生对朱刚说:“朱刚,你看看下面,是不是有树,你先下来,再接着她们下来。”
朱刚一看下面,果然每隔两三米就有一两棵树,想到不是很远,就试着自己用松枝点着先下来了,感觉也不是那么可怕了,自己的胆子也大了些,转身对着何老师她们说道:“何老师,你们也下来吧,我会保护好你们的。”
何老师她们便一个一个下来了,下了两三棵树以后,都不再害怕了,很快就下到了离华生上面五六米的地方,这里刚好是一个段,中间又没有树挡住,又陡又滑,朱刚自己也不敢下来了。
华生见朱刚不敢下来,何老师她们又挎着包,就叫朱刚用松枝先把何老师她们的包先挑下来,自己也用松枝先接过来,两边手一伸长,也就有五六米了,华生把包一个一个接下来,放了在树根处,对朱刚说:“朱刚,你先跳下来吧,给何老师她们做个榜样呀。”
朱刚看了看华生前面,没有落脚的地方呀,不敢跳,华生就说:“朱刚,你怕什么呢?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你不敢跳就从那里滑下来吧。”朱刚一听,果然坐在地上滑下来了。
朱刚滑到华生这棵树面前,华生赶紧往旁边一让,朱刚被树根一挡,也停住了,站起来,背靠着树,对何老师说:“何老师,你们也滑下来吧。”
华生知道这些女孩子可丢不起面子的,就叫朱刚往自己的右边站远了一点,自己站在了树前面,对何老师说:“何老师,您别怕,你就冲下来吧,我接着你们。”
何老师还是不敢,雪燕说:“华生,我下来了,你得接着我呀!”说着,闭着眼睛冲下来了,冲到了华生面前,华生赶紧紧紧抱着,雪燕张开口一看,在华生怀里了,脸红着赶紧挣开也站在了华生的右边去了,转过身来看着上面。怡莲见华生接着了雪燕,胆子就大了一些,看着华生也不说话,笑着冲了下来,冲进了华生的怀抱里,盯着华生的眼睛在看,华生被怡莲看得不好意思,雪燕在旁边提醒道:“怡莲,何老师还没有下来呢。”
怡莲很不情愿地站在了华生的右边去了,转身看见何老师,何老师心里千头万绪的,滑下去又没有了面子,冲下去让一个学生抱着自己那成何体统,犹豫着不敢下去。雪燕见了,说:“何老师,我们都下来了,您准备在这里过夜呀,华生会接着你的,您看,我们他不是也接着了吗?”
何老师说:“你们不一样,你们和华生那是……”说着不往下说了,红了脸冲了下来,华生看见老师低着头冲下来,吃了一惊,赶紧接着,被何老师的头把自己的下巴撞了一下,撞得好痛。
华生把何老师放开,看着何老师的眼睛,叫道:“何老师,不带你这样的,你这是要报仇呀,都不看人就冲的。”
何老师站了一旁,红了脸说:“我就报仇怎么地,我替我男朋友报仇呢,我男朋友都没有这样抱过我。”
华生不好再说什么,雪燕在旁边打趣道:“何老师,你和你男朋友没有这样抱过那是当然的了,那在床上都不带穿什么的。”
何老师生气得说:“雪燕,我有你那么随便吗?我可是良家妇女!”
雪燕笑道:“我可不想当什么良家妇女,可是有人硬是有人要我当良家妇女呀,怡莲,你说是不是?”
怡莲笑道:“我才不当良家妇女,我只想做个贤妻良母,华生,你说是不是?”
华生被问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怡莲的话,何老师见了,说:“你们呀,还是你们好,想做什么敢做什么,我那男朋友呀,拉他一个手都脸红呢,想让他亲一下都不敢。”
华生突然冒出来一句:“喜欢你的人总是喜欢你,就算他没有干什么心里依然想着你;不喜欢你的人永远不会喜欢你,就算你想他想到心断肠也没用!”
何老师不解华生为什么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话,不知道他这句话到底是跟雪燕说的、怡莲说的还是跟自己说的,不由想起自己那个教高二数学的男朋友朱老师来,真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喜欢自己呢还是不喜欢自己,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哎,自己马上也20岁了,再不结婚就晚了呀,想着,不由得说:“华生,你看那朱老师喜欢我吗?”
华生没有看过朱老师几回,只是在上个学期班上的晚会上看见朱老师和何老师拉着手为他们班唱《为世界充满爱》,就说:“让世界充满爱。”
何老师说:“华生,你就给我扯无赖,我问你什么,你总是支支吾吾过去,没有一点诚意,当你的老师真的很无奈。”
华生一听何老师这么说,不由得唱起《外面的世界》来:“在很久很久以前,你拥有我我拥有你;在很久很久以前,你离开我去远空翱翔……”
雪燕她们跟着唱起来:“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左右两边大家一起唱起来:“当你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会在这里衷心的祝福你;每当夕阳西沉的时候,我总是在这里盼望你;天空中虽然飘着雨,我依然等待你的归期……”
华生看右边范文革滑草已经滑到了那半溜快到那横在半溜的松木那里了,上面几个人还在张望着不敢下去,华生也看下边看了一下,想太溜远了大家都不敢下去了,先把那几根松枝先丢下去了,再从旁边的茅草里扯了两把茅草,知道雪燕胆子大一些,叫雪燕把自己的包也背上,把茅草给了雪燕一把,让她等下垫在屁股下面。怡莲见华生要跟雪燕一起滑下去,也壮着胆背了包要陪着华生滑下去,华生没有办法,便又从旁边扯了一把茅草给怡莲拿着,往左边走出来三四米,从上往下看四十五米长得全是草,有些枯黄向下倒,四十五米处是个比较缓的坡,华生猜想可能会停住。便叫雪燕在自己右边、怡莲在自己左边坐下来,用茅草垫在屁股上坐着,自己也坐了下来,两只手分别拉了她们一只左手和右手,然后叫两个女孩子用手和两只脚开始慢慢挪动,自己的脚也开始挪动起来,待慢慢滑起来了又叫两个女孩子用一只手抱脚盘起来,三个人越滑越快,越滑越快,两个女孩子衣袂飘飘,包也飘到了背后,就连盘着的头发也被风带动得飞杨起来,两个女孩子笑了起来,快到那缓步处,华生把盘着的大腿放了下来,伸长了出去,怕两个女孩子这样做受伤,不敢叫她们放,自己用力用两只脚一挫地面,刹住了,那个女孩子虽然到了缓步去速度减慢了许多,但依然因为惯性继续往下滑去,被华生一拉,拉得好痛呀,但也被拉停住了。
雪燕嗔怪道:“华生,你到了要停时都不说一声,把人家的手都拉得好痛。”
华生说:“雪燕,你们没有滑过草的你那腿打不赢的话很容易受伤的,用手拉着你们,手虽然疼了一点,还是比较安全。”
怡莲说道:“就是就是,某些人把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雪燕说:“就你会说,装模作样,你的手就没有被拉疼吗?”
怡莲笑道:“只要华生哥哥拉着我,再疼我也愿意,就气死你气死你!”
华生被她们说得面红耳赤,不理她们,站起来转身朝上面喊道:“何老师,你们也滑下来吧!”
何老师见华生他们滑下去也没什么事,就说:“好吧,华生你得接着我呀!”
华生说:“何老师,你把包给朱刚吧,让他后一点滑,你先滑下来,我先接着你。”
朱刚帮何老师扯了一把草,把草交给了何老师,接过了何老师的包,说:“何老师,你别怕,有华生在下面呢,你就放心吧。”
华生在下面看见何老师挪动了脚慢慢滑下来了,大叫:“盘腿盘腿!”雪燕和怡莲也赶紧叫道:“何老师,用两个手把两只腿抱起来!”
何老师照着做了,只见凉风习习,风在耳边呼呼作响,也没有两分种,就滑到了华生面前来了,华生赶紧蹲下来,接着了何老师,何老师又撞进了华生的怀里面来了,雪燕笑道:“华生,这次个回到学校去,朱老师可要跟你拼命了。”
何老师站起来,笑着对雪燕说:“我看哪,现在是雪燕你想和我拼命吧。”
雪燕和怡莲两个人都脸红了。上面,朱刚也背着包滑下来了。华生站住看准了朱刚,用双脚使劲一挡,朱刚也停下来了,站起来对华生笑着说:“华生,你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
大家都笑了,右边见左边五个人都滑下去了,那范文革在下面干着急呢,左边三个女的都没有什么事,右边那些人叶一明和徐中国便壮了胆学着左边的样子滑了下去,滑到了缓坡处,华生大叫,打腿打腿,把脚伸开,慢慢放下来,脚掌放平了,手抱紧膝盖,再慢慢加力刹,两个人一用力都刹住了,想来原来滑草也没有那么可怕呀。华生又叫道:“一明、中国,你们站在那里,面向上面,注意看上面两个女同学,不要叫她们打大腿了,叫她们盘着腿滑下来就是了,记住叫她们拿着自己的包。”
叶一明和徐中国就朝上面喊了,陈倩琦和吕玲琳都带着包滑下来了,到了缓坡处,都冲进来了自己喜欢的男孩子的怀中去了,被他们这样当众一抱,那脸便要有多红有多红了。
华生转身向下面看,看不清楚范文革那里是不是很平坦,便问道:“文革,你那里还平吗,我们这边怎么样,能刹得住吗?”
范文革说:“华生,两边就比较平了,刚才看你们滑下来了,应该没有那么怕了吧,你那边你陪着他们滑下来吧,这边我看着他们滑下来,你先把那些松枝从溜上滑下来吧。”
华生说了一声好的,抢起不远处一根松枝到溜边从溜上扔下去了,滑到快到那横在半溜的松木上时,被右边站在溜边的范文革用松枝一档,弹了上来,范文革再用松枝一挑,过了华生他们这边草坪上,范文革说:“华生,有一根就可以了,搭不着的就算了。”
华生一看不远旁边还有一根,便不往溜上丢了,从上面直接往下扔一去,又扔下去四十五米,再看旁边和上下,还有几根也拾不到了,华生就说:“何老师,我们一起滑下去吧。”
何老师笑道:“好呀,不然你的两个好妹妹就要怪我了。”
华生红了脸说道:“何老师,我哪里有什么好妹妹,学校不许谈恋爱的,我只有那个叫寒梅的娃娃亲,她在街上做事呢。”
雪燕和怡莲同时反驳道:“何老师,那娃娃亲不能算数的,您说是不是?”
何老师笑了,说:“看到你们这么大胆,我想我也得加快步伐了,叫别人抢了去可划不来了,我也要和你们一样随便一次。”
雪燕和怡莲同时问道:“何老师,您想要孩子了?”
何老师红了脸,说:“你们可不可以不这么含蓄的问呀,直接问我是不是想要他就行?”
华生笑了说:“何老师,你什么时候也学山里娃娃呀?”
何老师问:“山里娃娃怎么呀?”
华生怪声怪气地唱道:“我的那个哥哥呀好呀好流卑呀,总想着要妹妹陪他睡呀;走了在那前头还回头望呀,看妹妹走了神路边跪呀!”
何老师笑了,说:“华生,你尽学了些什么?这样的歌你也敢唱。”
华生笑着道:“我帮朱老师唱给您听的。”
何老师说:“华生,回去以后你就记几首下来给他吧,看他敢不敢唱给我听。”
华生继续笑着说:“那朱老师唱给您听呢?”
何老师红了脸说:“那我就陪他呗。”
雪燕说:“何老师,您以后千万不要叫华生跟着您去什么地方,看着老实,其实内心一点也不老实。”
何老师笑了说:“华生对你不老实了吗?”
雪燕红了脸,说道:“就对我老实,人家倒希望他不老实呢。”
华生也不好意思做声了,五个人并排坐着,盘着腿听着华生的指挥,呼啸而下,按照华生的提示,到了快到要停住的地方里,先把盘着的两个腿慢慢放开,脚掌先轻轻地贴平草滑着,慢慢地加力,就前后不一地刹住了,重一点的人滑得远一些,轻一点的人就停了在后一点,在他和朱刚后面,分别是雪燕、何老师和怡莲。华生就笑道:“怡莲,看来你还得多吃点饭呀。”
怡莲问:“为什么?”
华生说:“你看连草都嫌你轻呀?”
怡莲一见,自己停的地方还没有何老师下,知道华生说她瘦,就说:“华生,我这叫娇小玲珑,我见犹然呢,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把那雪燕休了,娶了我吧。”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了,一说出口,便感觉好像是上个学期雪燕对她这样说的,便盯着雪燕狡黠地笑。
雪燕也笑了,说:“怡莲,你这抄人家的话也不打草稿呀?”
华生不理她们,径直抢起旁边刚才范文革弹过来的松枝过了那溜上去看,叶一明他们也已经滑下来了,范文革已经下到了那横着的松木那里去了,华生也顺溜下去了十几米,到了那里,两个人一起用力,用松枝把松木一送,又送下去了几十米,其他人也到了溜边来看,华生和范文革在两边溜上小心翼翼地又下到了那七八根松木都堆积在一起的地方,一根一根地把那松撬起送下去,因为松枝受力不起,范文革就下到了溜中间,用脚去踢了几根下去,又下去了几十米。两个人想重新上去把上面的那些人接一来,一回头,都已经下到了他们上面十几米。胆大的雪燕就顺了华生下的地方来,其他的人靠里点隔两三米有树的地方跳也罢冲也罢也下来了。其实雪燕心里也怕怕的,但想到华生在前面,自己摔倒了华生肯定能接着的就跟着他下来了。见雪燕跟着自己,华生每下五六米就要回头看一个雪燕,雪燕笑着,也就慢慢走下来了。
又到了那没有溜下去的松木那里,华生把松枝交给雪燕拿着,和范文革一起两个人轻轻地下到了山溜中间,打了两个原来别人站溜时站出了脚印的地方,站稳了,两个人一起打起松木一根一根扔下去,把剩下的几根松木全部放下去了,都差不多到了溜底了,范文革说:“华生,谢谢你,我也知道你们今天为什么会来,刚才你也听到了,我和付丽云又没有办法回去读书了。”
华生说:“文革,我知道,不过你弟弟妹妹总还得读吧,付丽云不同意送吗?”
范文革吃惊道:“你怎么知道我弟弟妹妹没有去读书?”
华生说:“我在我家里听说今年村子里可以考民办教师,你们村子里招了吗,你们去考了吗?我看你穿得这么破烂,付丽云穿得还算整洁,她去考了吗?”
范文革说:“华生,你会读心术吗?”
雪燕在旁边听着,难道华生说的都是真的,只听华生笑道:“我呀,什么都不会,不过我爷爷以前学过算命,算命先生的台板都被我爷爷翻倒了。你这样问了,我就猜一猜吧,付丽云今天上午应该还在上课,下了课就来接你来了,你那妹妹可能见到你爹爹死了,哥哥嫂嫂又离开了,就算想去读书也不敢提了,怕连你们都抛弃她和弟弟,你那弟弟本来付丽云想带在学校的,估计也是怕你们不要他了,不敢去上课跟着你上山砍柴来了,不然不会比付丽云她还先在山上的,我猜呀,你弟弟妹妹等一下肯定会拿点什么吃的过来接我们的。”
华生说着说着,笑容没有了,倒悲伤起来,范文革听了华生的话,说:“华生,我刚才还以为丽云唱得那几句是唱给我听的,原来是唱给你听的呀,你分神了,再滑下来的,其实我和丽云一样,也希望你能帮我们排解这心中的苦闷呀。是呀,现在我爹不在了,娘也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丽云到了我家之后没有享受过一天福,要不是上个学期你开导了一下她,让她心情开朗了起来,她一直都恨着我们呢。你看,现在她去当民办教师了,虽说也不是很多钱,但在我们这村子里也算是凤凰了呀,她嫁给谁谁不会愿意娶呀,可不知为什么,凭我怎么说她,她就是不走,我们家现在还有两个弟弟妹妹,我不帮他们,他们不就像我们一样,一辈子都毁了吗?”
华生说:“文革,车到山前自有路,常说天无绝人之路,丽云在你家生活了十多年,对你是有感情的,你不会不清楚,只要你们真心相爱,天大的困难也能解决了,再说,离开了你,她能去哪儿呀?连个娘家都没有!”
范文革说:“是呀,她连个娘家都不知道在哪儿?要是有个娘家的兄长就好了。”
雪燕说:“文革,你家离华生家远吗?从你家这里去华生家还要多久?”
范文革说:“也不远,走路也就两个小时的样子。”
雪燕说:“对你们山里孩子还说是不远,不如叫丽云认华生家是娘家吧。”
华生说:“可是可以,可是我家也不富裕,我也帮不了文革他们呀。”
雪燕说:“我可以帮你呀。”
华生问:“你怎么帮我?”
雪燕说:“你媳妇帮你不可以吗?”
华生说:“我媳妇不在这里呢,她在街上呢。”
雪燕笑道:“华生,你就先忘了你那个媳妇吧,先认了我这个媳妇吧。”
华生笑道:“雪燕,你想帮文革他们也不用拉着我呀。”
雪燕说:“华生,我是真心的,就算现在我们成不了一对儿,不是好多人都说我们十年后能成一对吗?”
华生说:“你说得多了,连我都相信了呢,那好吧。现在没有人在这里,我答应了,你想怎么样呢?”
雪燕说:“怎么说没有人在这里呢,文革不是在这里吗,我们就认了丽云做妹妹了,你同意吗?”
范文革说:“雪燕,谢谢你了,认华生可以,认你不行。”
雪燕说:“也好,反正认了华生,也就认了我这个嫂子。”
华生和范文革分别回到了山溜的两边,招呼着大家一起走下了,见有草坪没有树挡的地方,又都滑着下去了,没有草坪的地方便靠着树下,不一会儿到了溜底,付丽云他们已经坐在那出溜口等着了,有些没有完全下到出溜口的付丽云也爬上来拉下去了。华生一看远处路下面,果然远远看见两个小孩子一前一后提着点什么走上来了,范文革和华生相互看了一眼,都默不做声。
雪燕顺着华生望去的方向看去,也看到了那两个小孩子,近了近了,范文革的弟弟和妹妹一个人提了一袋东西上来,他们只知道刚才华生帮了他们,就先走到了华生面前,站在了华生面前,对华生说:“叔叔,您饿了吧,给你给点东西。”
华生接过范文革弟弟的袋子打开一看,是十多个青皮李子,拿了一个吃了一口好酸,文革弟弟露出一口黄牙问道:“好吃吧。”
华生说:“好吃好吃,也给大家吃吃吧。”
两个小孩子就送到大家面前,大家拿了一个李子吃了都觉得好酸,见华生说了好吃,便强忍住也吃了下去。文革妹妹的袋子里却只有四五个蒸煮了的小小的红薯,谁都不好意思拿,文革妹妹就有点想哭了,看着华生不知道该怎么办。华生走到文革妹妹面前,拿了一个红薯出来,也不去皮,咬了一口,说:“你是文革的妹妹吧,今年该是读初二了吧,是不是没去读了?”
文革妹妹低下头流着泪不言语,又不敢让自己的哥哥嫂嫂看见,华生拉了文革的弟弟到自己面前,蹲下来,对他们说:“你们想听听叔叔我为了读书吃的苦吗?”
两个小孩子抬起头看着华生,华生伸出自己的手让他们看:“你们看,我的手掌是不是长满了老茧,你们也可以看看我的胳膊是不是好多伤,还有我这脸上,是不是也有伤疤,为什么,就是为了想读书呀,我想着呢,尽管我砍不了多少,我每天砍一块钱,十天就有十块钱,我砍两个月,不也有五六十块钱,离学费也差不远了。”
文革妹妹说:“可是我们没有你力气大,砍不了多少。”
华生说:“是呀,你们力气小,可你们十天砍不够,可以砍一百天,你们砍不够,还有你二哥二嫂呢。”
文革弟弟低了头说:“我爹娘对二嫂一点都不好,二嫂是心好,可怜我们,才给姐姐和我一口饭吃得,二嫂要是和别人一样,心不好早就嫁别人了,不过二嫂迟早要嫁给别人的。”
华生说:“你也知道说你二嫂心肠好,那你们恨你们的大哥大嫂了。”
两个小孩子瞪起了眼睛,嘟起了嘴,不说话,华生把自己刚刚吃了一口的红薯伸到文革弟弟的嘴边,文革弟弟忍不住吃了一口,被文革妹妹在手上打了一下,华生看了也不做声,又把那红薯伸到文革妹妹的嘴边,文革妹妹咬紧了嘴巴不吃,华生掉转身来把两个小孩子手中的东西抢了过来,给了范文革叫大家给大家分一下,又把自己刚才那红薯递给了付丽云,同华生一起走到了文革的弟弟妹妹面前蹲下来,说:“妹妹,华生哥哥给你吃你怎么不吃?”
文革妹妹说:“我不饿!”
付丽云问:“你们刚才在家里吃了?”
文革弟弟和妹妹一个说没有一个说吃了,文革弟弟被文革妹妹狠狠地盯了一眼。
付丽云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说:“弟弟妹妹,我不会离开你哥哥的,我三岁就来了这里,我连娘家的路都不认得了。”
华生说:“丽云,你也不要伤心,刚才同文革说了,你要是不嫌弃,就认我家做娘家吧,我家虽然生活也不太好,但是刚刚雪燕说了,她可以帮忙的。”
付丽云吃惊道:“你媳妇不是在街上吗?你怎么和雪燕谈起来了呢?”
雪燕说:“丽云,你这话说不对了,上个学期你在三中不也是见着我们在谈吗?再说了,我和华生有个十年之约。”
付丽云道:“什么十年之约?”
雪燕道:“我们说好了,就是寒梅十年以后都还没有嫁给华生,就必须娶我!”
付丽云道:“你一个女孩子,十年后都二十五六岁了,你会等华生?不相信。”
雪燕说:“你看不起人,你都陪着范文革十三四年了,我等十年算什么?”
付丽云说:“华生,你答应了?你相信雪燕的话吗?”
华生说:“我相信呀,我凭什么不答应?十年之后雪燕要真是等着我了,我当然是高高兴兴地把她娶回家呀。就像文革妹妹一样,等以后读了书,读了高中,考上了大学,看上了那个帅气的小伙子,那小伙子就算走三天三夜的路也会愿意来把妹妹娶了呀,到那时候可要记住你二哥二嫂的好。”
文革妹妹眼里充满了希冀,却想到现在那有钱去读书呀,低了头不敢做声。华生只能猜测了,说:“你嫂子知道你们对她的好,她也比你们大不了多少岁,小时候是不是她领着你们上山砍柴来,你们像现在这样偷偷从家里拿了个红薯来送给二嫂吃?是不是收了新禾米吃一餐新鲜饭,你们都只吃了半碗,用什么包了偷偷送给你二嫂吃?是不是到了过年了,你们大家都有一身新衣裳你二嫂没有就都故意用刀把衣服划破了说你们都不喜欢新衣服?是不是藏了一碗清汤用被子盖了不敢让爹娘大嫂都看见想给二嫂喝,结果清汤倒了反害得二嫂挨了一身打。”
付丽云想起弟弟妹妹对她的好,掉转了头只顾流泪,她知道,华生来了就有希望,华生肯定能说服弟弟妹妹的,抹了一把眼泪,把红薯给了文革妹妹,说:“你和弟弟分了起吧,不要饿坏了。”
文革妹妹把那小小的红薯分成了四截,给了华生、付丽云和弟弟一截,自己留了最小最短的一截吃了,华生也吃了,说道:“你大哥大嫂所受的苦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他们一样爱着你们,就跟二哥二嫂一样,都疼爱着你们。我先问问你二哥二嫂,你大哥大嫂可曾带走家中一粒粮食。”
付丽云道:“全家十口人只有三亩多田,今年收成又不好,早稻只有六七百斤一亩,还会野猪坏了一些,不到两千斤稻谷,闪公粮交了八百多斤,只有一千多斤谷在仓库里。”
华生道:“他们不走,你们每个人一人不足一斤粮食,想来你们的父亲也是饿死的,他临死时可曾吃到了一粒新禾米?”
范文革哭着说:“华生,你别说了,我爹亲临死前只看了一眼,就闭了嘴,用勺子撬他都不张开了,就这样闭上了眼晴。”
华生不管范文革,自顾自说下去:“你哥哥嫂嫂可曾向你们要过一分钱?是不是还分了一半债?想当年你和弟弟妹妹把书读,是谁帮父母把家撑?而如令你爹爹死了娘痴呆,又有哪个能够狠心离了娘亲走四方?你们只记恨着让你们没有书读来又养一个痴呆娘,还留着一对弟妹巴巴得望着上学堂。可是你们有没有想到,在你们巴巴望着哥哥嫂子带着处幼的子弟远走的时候,哥哥嫂嫂又是如何的绞心肠。”
范老师和何老师不知道华生为什么突然数落起范文革他们来,范文革和付丽云早已泣不成声,是呀,华生不来,他们都只顾及了自己的感受,哪里想到了那哥哥嫂嫂走四方的无奈与心酸。要是还能生活得下去,就算再苦再累,他们会愿意走吗?从初中到高中读完高一,这四年来,可不都是哥哥嫂嫂在帮着爹娘。
只听华生说道:“你只见到哥哥嫂嫂的黑脸,你可见过他们的心肠,若真是黑了心,早把这家分了,我可问你们哥哥嫂嫂可提过分家,可提过分房,可提过要把这山这田这土分一半?”
付丽云哭道:“华生哥,你别说了,是我和文革不懂事,逼了那哥哥嫂嫂走远方,尽管嫂嫂每次见着我都黑着张脸,其实就是要断了我的想念,好让我多留下一担半担粮,留着给弟弟妹妹上学堂。妹妹、弟弟,你们还小,不懂大人之间的事,以前是哥哥嫂嫂送你们上学堂,从今以后,就算再穷再苦我也会供你们上学堂,我不怨天也不怨地,只怨我自己没本事,只盼着妹妹以后有出息了嫁得好了也会回来二嫂和二哥就行了。妹妹,下个星期就叫你哥哥带你去中学里说一说,我发了工资给你送学费去。弟弟你就跟着我,不要嫌二嫂脾气臭,不要偷偷跟着你二哥上山来,你把书读好了,有出息了,二嫂脸上也有光呀。”
文革妹妹轻轻地帮付丽云把眼泪擦干,说:“二嫂,我不去读书了,你帮着你们,挣学费给弟弟读书。”
华生默默地走到雪燕面前,雪燕从包里拿出了20块钱给他,华生再来到文革妹妹面前蹲下,对文革妹妹说:“妹妹,你已经读了初中了,你也应该懂事了,刚才我说的你也听到了。你没有读也就算了,你现在读了,你不去读,你叫你大哥大嫂怎么想?他们留了粮了留了山,不就是想让你上学堂;你叫那左领右舍怎么想?想当年那大哥大嫂连娃娃亲尽管再不情愿也送了上学堂,别人不会说你是懂事,只会说你那二嫂黑心肠;只叫你二哥二嫂怎么想,二哥二嫂会只道你是懂事心疼他们,你就不怕那二哥二嫂被人在背后指背梁;你就你不读书来是帮了二嫂还是害了她?你要是真心为你二嫂好,你就努力地去考个第一来,到了初三加把劲,要你读个高中恐怕也会像你二哥二嫂一样打了退堂,你就努力读,努力考,考上个中专,再读个两三年,你有工作了,你二哥二嫂也有光,你大哥大嫂也才有颜面回家乡。”
付丽云说:“妹妹,你看着我,我把你没当过妹妹看吗?华生哥哥都同你说了,你可不能害了我呀。”
文革妹妹抬起来,说:“二嫂,你真的不会离开我家吗,真的会嫁给我二哥吗?你连个娘家也没有,以后走亲戚都没有地方走。我……”说不下去。
付丽云说:“你放心吧,我有娘家,你华生哥哥家就是我的娘家,你看他今天不是带着媳妇来看我们了,就怕你和弟弟不肯读书去。你要真的不去,他不骂死我们吗?再说,你只看到你二哥对我的不好,你可看到你二哥对我的好,你看到了你二哥打过我还是骂过我?”
文革妹妹说:“没有,不过,二嫂,你不是都不理他的吗?”
付丽云笑道:“我嘴里不理心里理就行了,再说了,我天天和你二哥睡在一个屋子里你知道我们好不好?”
雪燕走了过来,笑着看着文革妹妹,华生把20块钱递给文革妹妹,文革妹妹想接又不敢接,就朝付丽云看去,付丽云说:“我娘家借给你一点钱交学费,等我发工资了代你还,你真要有出版了记着还给我就行,我和你二哥肯定读不成了,你以后要是也像华生哥哥这媳妇一样到了城里要嫌弃我们就好。”
文革妹妹接过了钱,用手紧紧地攥着,说:“谢谢华生哥哥,谢谢华生嫂子,二嫂,我不会给我丢脸的,我一定好好学习,争取考上中专,将来你和我二哥生了儿子,我和你们一起把你供到高中,让他考个大学,帮你们圆个希望,再娶一个大学生回来,把你们接到城里去住。”
文革弟弟在旁边说:“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文革妹妹说:“好,弟弟我们一起努力,把书读出来!让二嫂看看,她的弟弟妹妹有多牛!”
华生和雪燕忍着心里的痛,笑了,很心疼的那种痛,痛地身边,不是亲自经历的人绝对不知道它的痛苦,范文革他们只是暂时答应了,谁知道到了明年或者后年,这世道又会怎么变呢?老百姓就这么一亩三分地,在地上又能挣得了多少,今年你帮得了他们,明天呢?
空气中一片凝固,静悄悄地不见一丝云彩,华生同着范文革他们扛了一棵松树往他们家赶,一路人低声想着,这世界为什么总是考量着人呢?为什么总是要考量人?

发表于 2017-9-15 22:0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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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9-16 21:2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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