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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文学] 往事不随水东流 ------记士英先生和达庭先生的最后一次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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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9-27 13:2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往事不随水东流                   
------记士英先生和达庭先生的最后一次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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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之于清朝中晚期的隆回三溪,出了两位比较杰出的读书人,一为有生满爷,一为士英先生。二人在民国年间被乡人号称“上有生,下士英。”
      有生满爷是三溪人对史老先生的尊称,他真名叫史达庭,字恒丰,湖南隆回三溪塔石人,生于同治元年(即公元1861年)8月3日,逝于民国33年(即公元1944年)10月30日。
      士英先生则生于光绪29年(即公元1903年)4月15日,字本晜,湖南隆回三溪人,逝于公元1988年3月16日。
      二人年龄相差42岁,他们最大的共同之处就是三人均为读书人,并且都做过私塾先生而且为三溪修改过山歌,生活于动乱岁月。
     1944年春,士英先生从井湾看风水归来,见天色尚早,便来拜访达庭先生。
此时正值桃李正盛,艳阳高照,达庭正在晒太阳,士英见他脸色虽然红润,但精神力气远不如前,他心想老人已经到了八十多了,能保持到这种地步已经不错了,便抱拳笑道:“老前辈好,近来贵体可安然啊!”
      达庭道:“不好不好啊,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在岁月上逞强,也没有人可以在时光面前好胜,我到了这个年龄早该去见祖先了,多谢老弟能在我闭眼之前来看望我。”他平常称士英为老侄,此时称他为老弟,显见对他的来访表示感谢。
      在闲谈中,这一老一少谈得十分融洽,因为他们都是读书人,有着共同的语言。
      在谈到人类的变迁中,达庭笑道:“中国人大都是从河南迁出来的,故有河南为中华民族摇篮之说,虽然后来有炎黄大战,终究以黄帝战胜告终,但我们毕竟都是中华之后人,都承认自己是炎黄子孙,这种话一说穿,大家好也没什么可说的哟!”
      士英知道史老在谈话时,不喜欢有他人插言,便只是默默点头,一双眼睛看着史老,不敢说半句话语。
      史老在说完这段话时,有点喘不过气来,士英为了打破沉默,笑道:“前辈是清末太学生,是天子门生,有举人之实,听说又被授为兰香阁讲学一职,自然是东胜和三溪读书人的师长,我们做后辈的自然应该多向前辈学习才对!”
      达庭摇手道:“什么太学生,什么天子门生,什么兰香阁讲学,全都是假,这些事自我到了北京才知道,从前的太学生还好,但自大清自乾隆爷之后,太学生就远不如从前了,到了后来降到只有秀才身份,其实反不及各府、州、县的生员(即秀才)。在普通百姓眼中,我是一个很吃香的太学生,但在官场上,谁也不买这个帐,我因此才闭门谢客的。”
      此时此刻,已说到了清末历史,达庭先生道:“中国十之八九的人自然会说到清之灭主要是由于大清天命衰绝,其实是亡于一帮专搞暗杀的刺客手中而已。”
      士英这才大吃一惊,问道:“外面不是在纷纷传扬大清是禅让给民国的么,怎么前辈今天说成是亡于刺客暗杀者之手呢?”
      史老道:“所谓的刺客都是一帮亡命之徒,属于远看不像人,近看倒像鬼的角色,这些人弄出来的事令人防不胜防,使人顾得前顾不了后,顾得了左顾不了右,许多家庭白天不敢外出,许多人黑夜更不敢离门,纵然关着门也睡不了觉。因此人人自危,个个胆寒,许多人宁愿亡国也不愿轻启暗杀行动。而刺客们也几乎没有好下场,如吴国的要离、专禇、燕国的荆轲、太子丹等。另外,听说当年有人劝崇祯皇帝刺杀李自成、张献忠和北方的满清当权者时,崇祯爷当即摆手道‘朕若轻启暗杀之门,天下万民知道了,会当朕是何物,又会将太祖太宗等历代皇考看成何等人物?此事断不可议!’由此来看,暗杀之门是不能轻易开启的。中国有前后五千年历史,而暗杀之行为却只有几次,因为人众个个对暗杀和刺客深恶痛绝。此次自1904年开始,万福华在上海刺杀前广西巡抚王之春,才揭开了晚清刺客风潮的序幕。紧接着吴樾刺杀五大臣(清朝辅国公载泽、兵部侍郎徐世昌、户部侍郎戴鸿慈、湖南巡抚端方、商部右丞绍英),孙中山先生发动的广州等暴动都没有成功,大家人心不稳定,面临着散伙的危险,便借势向清庭展了连串的开暗杀行动。其中有汪精卫刺杀宣统皇的父亲攝政王载沣。试想,连皇帝的父亲都有人敢杀,天下能不震动么?后来连袁世凯、蔡元培、徐锡麟等人也加入暗杀行列,最好笑的是连弱女子秋瑾亦加入此列,这江山还成什么样子,面对这种处境,清朝自然以为自己气数已尽,便当即与袁世凯谈判,让出了大好河山。后来孙先生的党派虽然成了功,但策划者终究有些心虚,便将同盟会改组为国民党,命同盟会的会徒和其他的帮派都加入这个党组织。这些决定看似有些道理,其实埋藏着巨大的祸根,做为夺得江山的当权者,应该主动与刺客们划清界线,将他们逐出队伍,并停止一切暗杀行动,才能维持其合法之地位,稳固其得来之东西,在这件事上,国民党做得一点也不好,止不住脚也收不了手,将来定会弄出天大的岔子。”
      说到这里,史老突然问道:“老弟对汪精卫汪兆铭的事迹可熟悉么?”
      士英笑道:“我对他的事迹了解一些,只知道汪兆铭字季新,自名精卫,因此历史上多以“汪精卫”称呼。其曾被人称号为‘民国四公子’之一,谋刺清摄政王载沣,入狱也曾写过一首诗以明志:慷慨歌燕市,从容做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袁世凯统治时期到法国留学。回国后于民国8年在上海创办过《建设》杂志。民国10年孙先生在广州就任非常大总统后,汪担任过广东省教育会长和广东省政府顾问,民国20年,日寇犯我关东,汪不但不主张抗日,反而屡出汉奸言论,民国26年7月抗日战争爆发,汪精卫被举为国防最高会议副主席、国民党副总裁、国民参政会议长,其党、政、军权势虽然均在蒋委员长之下。但在其他众人之上,是国民党内炙手可热的身居二三位的领袖人物,但其人心不足蛇吞象,又于民国27年12月潜逃越南转回南京,想靠投敌卖国甩开蒋介石,当上万众瞩目的头面人物。并于次年5月赴日,与日本天皇、首相等反动当权派直接进行卖国之交易。回国后于8月在上海秘密召开伪国民党第六次代表大会,宣布“反共睦邻”的策略。12月,又与日本特务机关签订《日华新关系调整纲要》,以出卖国家的大片领土为代价,换取日本对其成立伪政权的支持,在他的召集下,前后有百余万反动军队归附于其旗下。在他的命令与指挥下,这百多万坏家伙象一股污水流向我国四面八方,故被天下人骂之为汪伪汉奸卖国政府或汪伪反动政权。奇怪的是:此人一惯胆小怕事,蒋先生和很多大佬一向看不起他,他怎么敢去搞刺杀?可笑的是:世上还有许多人想为其开脱罪责。”
      史老怒道:“怜悯汉奸者,自己必是汉奸,怜悯虎狼者,自己必要吃人,汉奸就是汉奸,有什么好辩护的?那些为汪伪说好话者,一定均非善类!他们殊不知此獠的投敌卖国行为是一面巨大的镜子和广告牌,为中国的抗战增加了不少的难度。中国出此权奸,实为中华民族之不幸也,试想,我中华若无此獠,抗战要打如此之久么?”
      良久,史老又笑道:“难得老弟记得如此清楚,懂得如此之多。不过此獠之所以不惜卖国求荣,其实也是一种赌徒刺客心态在作怪。”
士英奇道:“汪獠处心积虑是为包藏祸心,才不惜卖国求荣,与赌徒刺客心态又有甚关系呢?”
      史老道:“赌徒与刺客最大、最共同的特点就是以最小的本钱,换取最大的利益。听说汪獠每临大事都要算神问卦,这贼人不问别人,只相信自己写的四张纸牌,即一写‘生’、二写‘死’、三写‘祸’、四写‘福’字。当年他去京师刺杀摄政王载沣时,一连三次都抽的是‘生’与‘福’字牌,他大异之,便不再说话,带着陈壁君上京而去。那首歪诗是他早就想好了的,用在这里,其实当不得真。真实情况是当时的清政府被刺杀浪潮早就吓坏了,便假装宽大,只是判了汪贼的终生徒刑。但不久民国得了天下,将汪贼当作英雄人物放出来并隆重供养,当时我在现场,看清了这贼人的真实面目。孙先生逝世后,汪曾一度担任过国民党最高领导人物,但他胆小怕事,一向畏首畏尾,他的性格早被人看穿。因此,他所有的实权才被蒋介石先生一把抢走,他只配做蒋先生的跟屁虫而已。但他自然很不甘心,甚至做一些异想天开的白日梦,但梦就是梦,谁也当不得真,此时他又想到了刺客和抽牌,但他这次抽到的又是好牌,决心再轰轰烈烈豪赌一场,时值民国26年,中日大战爆发,汪獠决定另辟蹊径,所以就有了投敌卖国的行径。不过他是无福之人,日本强盗也看透了他的本性,才令他一到南京就变了卦,让其做附庸品,他回不了头,只得老老实实地低了头,做起了买国广告,成了日本强盗的罪恶帮凶。他将来的结局是:日本人滚蛋,他便暗然下台,接受所有中国人的审判。”
      士英笑道:“前辈将汪獠与刺客赌徒并列而言,实在是千古高论之言,古话说得好,‘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史老道:“这些话只有我们二人在场,说之无妨,但民众知道太多反而不是一件好事了,有许多人喜欢无事生非,无事生出有事来,我现在是一个暮年之匹夫,什么也不怕,只是再也看不到将来之事,将来老弟可以择一公正善写之后辈,将此我们之言记录下来,或许是一件善事!”
      士英道:“弟子遵命,不过我还有一件好兴之事想向先生请教,这件事在三溪只有先生一人得知!”
      史老道:“老弟好学令人钦佩,有事尽管问就是,不用客气。”
      士英道:“此事与好学无关,前辈久居京华,想必对该处的人情世故了如指掌,弟子斗胆请问京城之民与我们三溪人有何区别?”
      史老道:“人人都说京城是天子脚下,那里的民众是天子之民,故历来有‘天子脚下,首善之地’之说,但依我看,这些人还比不上三溪民众。以我的经历,对那里的人评价是:小气、自私,即没有人格,也没有国格。现在就连敌人来了也不惊讶,当年袁崇焕大帅死在这类人手里,外国联军抢劫、烧毁圆明园也是这类人带的路,更是这些人出的鬼点子,并且还加入了抢劫行动。虽说没有人人参与,但现场多数人都做过对不起国家和祖宗之事。我有时身上没有钱,不管走到哪里都问不到路,即使告诉你,这条路也是假的,其因很简单:要钱才能指路,有钱才能走路。如果长时间没有钱就只有死路一条。如果你没有水喝,马上就要渇死了,人家明明有水也不给你喝,那里的人可说一点怜悯之心也没有。若是身上无钱,又没有正当牢靠的事做,千万别去那个鬼地方,现在连安徽、河南、河北、山东、江苏、南京等地之民尽受其污染,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刚去北京之时,每月尚有四五银子的生活费,后来上面取消了补贴,我赶紧回了家。如果继续呆在那里,人也会葬身该处。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兴致游历名山大川了。”
      说到这里,史老脸色十分难看,又剧烈地咳嗽起来,显见这件事触痛了他。
      士英又是一惊,连忙伸手挂住史老,并不停的轻轻地的拍打其背心,良久默默无言。
      史老咳嗽几声,又笑道:“老弟是个爱议论的才子,请问你对此有什么看法?这件事我从未与人说起过,与人说了,反而令自己更加难堪,我有时坐坐轿子,故做潇洒,那是装给人家看的。方才我说了很多蒙在心里的话,心里反而好过了许多,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
      士英道:“前辈之言,让弟子眼界大开,弟子完全赞成您的观点,只是依弟子愚见‘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京城之民与三溪小民其实差不多,他们只是多了一些势利而已,三溪一带的人外出者甚多,大家都将一些好的东西带了回来,不好的在外丢掉,比如说:有些人出门后受尽艰难困苦,夜晚又找不到落脚容身之处,便大叹‘在家不会待宾客,出门方知少主人。’或‘只要是男人,个个要出门’和‘如人来我家,待之如宾客。’等话语,并将这些心得体会带回家里。从此以后只要有外人求宿,自然会联想到自己,爽快地留下对方。京城这个地方,是国家的中心,只有人往那里赶,他们却很少出门,故将自己圈了起来,不知或拒不接受外面的事,自己便养成了大国民的优越心态,所有在人前冷漠无情和出卖国家的人,其实就是安徽、河南、河北、山东、江苏、南京等地之无知小民居多,这些人好事学不到,坏事倒学了个周全,他们自己学会了坏事,又回家污染家人。我们三溪有一句话,叫做‘好人学不坏,坏人学不好。’就像我们这里另一句老话‘有钱万里通,无钱死广东’一样,广东人也是边远小民,其实和我们一样,只是守在家里,出门者不多,才养成了异常排外的冷酷风俗。”
      说完之后,他望着史老,请求史老责骂。
      史老听完士英的话,竟没有丝毫责备之意,他低头想了很久,叹道:“老弟是仁人君子,这些话说得很有道理,我将铭记不忘。”
      士英道:“弟子并不是仁人君子,只是以事论事罢了,有些人的坏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坏,而有些人的坏只是一种浮于表面的坏。如日本人的坏,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他们对外一惯也喜欢搞暗杀,国民党的暗杀对日本人的暗杀倒是半斤对八两,到底谁输谁赢,正像前辈说的,不久便有结局。”
史老大笑道:“老弟这话说得好,十分在理,怪不得人人都说‘上有生,下士英。’我以前曾有些怀疑和不悦,现在看来非常有理。”
      说完,他老人家拿了一套《东莱博议》、《新文库》和《古文笔法百篇》《丹方大全》等书送给士英,士英坚辞不受,史老笑道:“君子之交淡如水,我没有其它好东西相送,几本书算得了什么,我的儿孙没有一个喜欢看书的,我是一个有了今天没有明天的人,东西多了有甚用处?况且这些书我早已看过了,放在家里反而浪费,请老弟务必收下。”
      士英推辞了很久,只得收下,此时一阵西风吹过,但见树影纷乱,落花簌簌而下,每一块水田都起了波皱。士英见天色不早,便躬身辞行,史老握着他手道:“这里到三溪只有三里路,老弟在寒舍吃点素饭,晚上再走也不迟,我会安排人送你。何况你很少专程来寒舍一叙,下次也不知老弟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光临了。”说罢,史老连声催促家人快点做好饭菜,请士英先生吃了饭再走。
      士英知道再辞不得,只得躬身道:“古语道‘长者赐,不敢辞。’前辈执意容留,弟子安敢不从!”
好在史老家里还算富裕,加上史老早就暗示过,因此家人不一会就置办了一桌颇为丰盛的晚餐。史老年纪已高,不敢饮酒,而士英也没有喝酒的习惯,二人便以温开水代酒,边吃边谈。
      在谈到关于风水一事时,士英笑道:“前辈面前不说假话,看风水与做道场也是一个人的信仰问题,更是一些文字小游戏,自古以来就有这么一句话,‘信则有,不信则无。’浩浩广宇既无如来佛祖、玉皇大帝、九天玄女、白鹤童子,也无东海龙王和一切鬼神,我若不相信,人家偏要请,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世人终归是平凡人,他非要请人装神弄鬼的闹一场,他才能心安理得的过日子,其实看风水者和僧、道一样,也是平凡之辈,能通些什么菩萨鬼神,正所谓十里养一人,百里养一人也。”
      史老大笑道:“好一句‘十里养一人,百里养一人也’,我当年在太学院曾有人议论过此事,我曾为僧道玄门说过一些话,其中意思是:僧道等玄门中人也是人,他们也需要生活,其术虽非手艺,却是赖以生存之技艺,”
      饭后,士英向史老索求纸笔一用,以楷书写了两首诗,求史老指点:
.
半日说断古今情,人生光阴不可轻。
改朝今非兴亡事,大众口径暗杀行。
.
人心思治大清亡,袁氏窃国如盗霜。
万众共和挡不住,东来强盗必消完。
.
      史老就着灯光,细细看了数遍,大赞道:“好诗,好字,老弟之佳作可谓字字珠矶,其中我犹爱‘半日说断古今情,人生光阴不可轻。’和‘人心思治大清亡,袁氏窃国如盗霜。’不过我现在最喜欢的是‘万众共和挡不住,东来强盗必消完。’目前这二句很合我的味道。你的字迹与笔划也如绵如绣,我昔日轻看老弟了,请老弟莫怪啊!”
      士英不由得脸红道:“在前辈面前,弟子是班门弄斧,前辈当年为三溪戏台书联数幅,写得龙飞凤舞,并入木三分,弟子至今还记得一幅以三溪为题的对联,联云:
        三花子与小旦耍干把戏,溪江头砌高楼调尽散风。
    这幅对联不但字写得非常好,而且联语意境开阔,妙趣横生,令所有看了此联的读书人为之倾倒和拍案叫绝。
   另外前辈还有一幅近联,弟子也仍然记得,联云:
    一日风,两日雨,何不早点西去;今日死,明目埋,切莫再转东来。
    这幅联语上下流转,豁然宽广,超然物外,虽然有些低沉,但前辈高超之艺术,很少有人能比啊!”
       史老听后不由得十分高兴,满面红光。临别之时,史老送到门外,并再次握住士英的手道:“老弟正当青年,自有远大前景,我已至暮年,做为一个人,前半生坎坎坷坷,后半生搁搁碰碰,中间其实没有多少年,人之一生上了六十,圆了一个花甲足矣,我多活了二十多年,这二十年其实不活也罢。我现在之所以不想死的意思是日寇没有被驱除,我们还有大半江山在人家手上。昔陆先生临终时写了一首《示儿》诗: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不知何故,我近来经常挂在口边,每到临睡或早起之时总是要反复吟诵,请问我是不是活不长久了?”
      士英有些不忍,竟也流下泪来,良久,他安慰道:“前辈不需挂怀日伪之事,刚才前辈说了,日本终归是东瀛小国,虽然武器比较先进,但经过这么多年的消耗,其资源大概也离衰竭不远了,况且日寇四处点火,外国开始帮助我国抗敌,加上我国抗战情绪异常高涨,人不分老幼,地不分南北,都在舍生忘死的打他们,远的不说,就说我们三溪,就有许多子弟兵在和那些坏家伙拚杀,罗面的刘建章与狮子崂的李涛及土桥的廖耀湘都作了抗日的党国将军,共产党的毛朱军队早已深入敌后,现在大有起色,他们变成了日伪的膏药,也变成了日伪的绑绳,更堵住了日寇逃跑的退路,使其挣不脱,退不了,看来日寇已是强弩之末,总之,请前辈放心就是。”
      史老大笑道:“好,好啊,只要全国上下一心,灭此强贼指日可待矣!”说罢他又咳嗽起来。
      这一年的10月30日,史老瞌然长逝,士英为其写了一幅挽联,联曰:
八十春秋品格高洁辜负名山胜水,
一生岁月性情磊落不忘好友亲朋。
      写毕,士英先生投笔大哭,并亲往塔石吊唁史老。
      次年,日寇铁蹄踏过三溪,犯下了累累罪行,不久国民党军队在雪峰山堵住日寇,经多次拚杀,日本强盗因粮弹已尽,再也难成气候,最后终于败下阵来,或死或伤,乱成一团,不久以后(即8月15日),日本宣布投降,至此祖国终于光复。
      士英先生草草写了一首诗,以祭告史老:
轻率玩火终致残,敌顽失败倒如山。
多行不义身名裂,特告前辈莫嫌烦。
      等黄纸墨迹稍干,便投于燃烧的纸钱当中,祭拜道:“现在敌顽投降,祖国统一,全境光复,特告之于前辈,愿前辈九泉之下得以瞑目矣!”
.(本文根据蒋士英先生口述整理)
.
乐安昌宇
2017年9月25日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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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9-29 21:15 | 显示全部楼层
达庭先生道:“中国十之八九的人自然会说到清之灭主要是由于大清天命衰绝,其实是亡于一帮专搞暗杀的刺客手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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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0-3 23:23 | 显示全部楼层
双节问候!
 楼主| 发表于 2017-10-9 20:34 | 显示全部楼层
大伪 发表于 2017-9-27 18:29
如果不是楼主亲自听到的,那么文里的东西可能都是编造的

是啊,谢谢版主,幸亏我自幼好学,不然会失掉好多历史上应该保存的东西。
 楼主| 发表于 2017-10-9 20:41 | 显示全部楼层
大伪 发表于 2017-9-27 18:31
在谈到人类的变迁中,达庭笑道:“中国人大都是从河南迁出来的,故有河南为中华民族摇篮之说,虽然后来有炎 ...

这些早已不是原文,只是其中本意,达庭先生是1944年去世的,士英说给我听已经是80年代了,他老说的是寻常家乡话,士英先生是1988年才去世,谢谢版主!
 楼主| 发表于 2017-10-9 20:47 | 显示全部楼层
世上有许多人和事需要整体考虑,希望各位就本文提出宝贵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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