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彭银华 于 2017-10-9 13:42 编辑
残雪,象散落的肥皂泡一样,还布满着沿街路旁。且在阳光的暖晒下,绢细的溶水却沿街边一路汇聚着,蠢动地朝着一个方向移动。 而街上的行人却很少,尽管满街的店铺门面大开,却也没有几人前去光顾。 况且,木瓜的水果批发店则也是一样。几人守在店里,同样也无所事事。 此时,木瓜和白矾二人从店里走出,则骑了事先放在门前的摩托,一溜烟就走了。 而店里剩得四个女人,且在说话中,芙蓉突然地掏出手机接听电话。只见她听着听着,脸色就急剧地起了变化。同时,她马上就站起,紧张、焦急、恐慌,并且还语不成声地应道:“啊、啊,我马上回去。”随后收了手机时,她伸手一拉夏枯道:“快,出事了。” 随着夏枯起身,芙蓉又想起地转对桂枝道:“你看店啊。”说完,她就慌忙地同夏枯一起走出了店门去了。 而桂枝也来不及问,只得愣看着她二人离去。 她二人到了门外,芙蓉拉开了跑步时,夏枯才向她问道:“什么事,这么急?” 芙蓉:“妈打来电话,说爸吃着饺子时,一下晕倒没气了。” 夏枯:“何不告诉他二人,叫他们骑摩托回去快些?” “我一急就忘了。”芙蓉经提醒,才又放慢脚步,马上就给木瓜通话。而她二人仍继续前行,往家里赶去。 两辆摩托歪扭地停在门前路边,门前也不见有人,因为它跟前屋子的两扇卷扎门没有开启,只一边的小门开着。 而街上的行人却来来去去,谁也不在意看它一眼。 这时,行人里走来了芙蓉和夏枯。二人到了近前,都特意地看了眼两辆摩托。 同时,夏枯还说了句:“他们回来了?” 接着,二人进屋。 到了楼上,推开门,芙蓉就见白矾和木瓜坐在里边。另一边,她爸爸和妈妈还是坐在原来的沙发上,已显得很自然。 她二人进门,白矾和木瓜少不得回头看了她们一眼。 “爸,您没事了?”芙蓉第一句话就这样向她父亲问道。 她爸没有回答,倒是她妈说道:“没事了,他是吃的急,堵住喉咙了。” 芙蓉马上如释重负道:“吓死我了。” 接着,夏枯就说:“饿急了吧,昨天又没吃晚饭,遇到这肚里急着要,嘴里慢,那还不跟着气跑了。” 木瓜对她瞪了眼道:“少说点。” 接着,他爸却说:“我怎么就不死呢,死了不就让你们都神气了。” “你们有事都忙去吧,”芙蓉妈一听老伴话来带火,即对面前几人说道:“别呆在家里惹火。” 于是,木瓜第一个起身,并顺手拉了一下白矾。 这样,四人便同时又出门走了。 飙车接力的大道,在阳光里已变得了干爽。车辆虽不是很多,但雪后的路面,却还是让来去的车辆带起阵阵飞扑的扬尘。 而路边上,也依旧还有余留的积雪,没有完全溶化。 眼下,宽敞的路街上,白矾和木瓜二人的车骑,也远远地出现了。二人一前一后地行进,速度不快。且在到了近前的十字路口,即转向了右边街道里。 后又行驶了很远,在到了左边出现一所大门时,木瓜就率先拐了过去。 白矾随后跟着,则见门旁挂着“牡丹市铸件厂”的牌子。 进门是很大一处空院,两边和前方都是房屋。纵深里边看去还有,而且大多都是车间之类的平房。 二人在院里下车,即见一个手拿资料的打从前头向右边靠门处的门卫传达室走来。木瓜当即就迎上去同他说了一阵,最后,只见那人既是摇头,又是摆手的。 木瓜与他象是事没谈成,就告别了,与白矾出了院子。 接着,二人又继续前行。在遇到一条横街时,二人又转向右边。这次,他们在右侧边一家建材厂门前停下,下了车推着摩托进去。 到里边走了几间办公室,遇到的还是同先前一样,没有结果。 一抹青绿,紧紧地贴着地土,象是被沸水烫过一样,阎萎了身子,露着不死的酷色,成片地趴在残雪封冻的地里。但也有伸直了腰杆,挺立风中,吻舔阳光的叶片。这些占据北方旷野唯一唱春的麦苗,足见它在冰雪欺凌的境况下,强硬地在撑起春天的希望。 而在挨着麦地公路的另一边,则是一道围墙隔着的厂区。往里去,和这厂区的两头,全都与市区紧紧地连接在一起。看去,面前的墙外公路,明显地象是一个厂子的背后。 但在它的中段,却开有能让车辆进出的后门。 这时,白矾和木瓜正好骑车打从里边出来。二人没有走向公路的任何一头,而是直接横过公路,抵向前边一片住宅区。 住宅区隔着公路,与厂区在面前的麦地边形成犄角。 二人进去,到一处两栋楼房中间停下,尔后走进一道小门上楼。 楼上的房屋也象通常的公寓一样,楼梯的两边各为一家。他们在二楼就停下了,并敲开右手边人家门进入室内。 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开外的女人,她见二人面生,即开口问道:“你们找谁?” 木瓜即答道:“我们找车副厂长。” 女人这才把二人让进屋里。 屋里在放映电视,一个男人正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视看着。木瓜知他是自己要找的人,进屋就走向他叫道:“车副厂长,您好。” 车副厂长即抬头,带着疑惑问道:“你们是?” “坐吧、坐吧。”女人倒是很热情地招呼二人就坐。 木瓜并没急着坐下,而是先回答道:“我们兄弟是东街的,没工作,自己开了家水果批发店。”说到这,他才于靠外一张沙发上坐下。并接着说道:“是这样的,我们店小,货物没地方存放。想从您这厂里租间废旧库房用用。” 车副厂长颇有顾虑道:“这个,房子倒是有,可我也做不了主。” 木瓜:“您就别谦虚了,我们已到厂里问过了,这些烂事全由您管,厂长、书记根本不过问这些。况且,厂里有那么多的空库房,租一栋小的给我们就行了。” 车副厂长:“我们这是厂里,要给你们私人用,也不符合吧。” 木瓜:“有什么不符合?您放空也是放空,何况我还有钱给您。再说,我们也不过就放几件水果货物,时间也不会长。” 接着,白矾就说:“我看,你那些破房,就是白给人住,厂里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随即,木瓜就从带的包里拿出一叠钱说道:“好,这没什么考虑的。我先给您一千块定金,货物得要到下半年才来存放。”说完,他即把钱扔到车副厂长跟前。 车副厂长一见,即抓起钱说:“我都还没答应,你给钱干什么?”说着,他随手又把钱给扔回。 木瓜则拿了钱站起,复又塞到他当面道:“就先放您这好吧,等您考虑好再退也不迟。”说完,他就退身欲要离去。 同时,白矾也随即起身。 车副厂长哪敢接此之财,马上就起身欲要退还。 可他的老婆却比他更快,忙跟在木瓜二人身后招呼着道:“两人慢走啊,事情给你们放在心上了,什么时候要用房子,就先来家里坐坐。” 车副厂长在后边,手里拿着钱,等她话说完,正举起拿钱的手欲要叫住木瓜他们,不料他老婆一个急转身,一下就板住他的手,狠劲把钱夺到手里。她也不说,只是咬着牙,瞪着眼。 他见她那样,也就作罢。 热气直冒的水杯,单单地立在桌面上,而且,一只老手正向它伸去。紧接着,水杯便被拿起,又离开桌面。谁知,就在它偏离的时候,却迅疾地又脱离掌控,只听“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下边,即见一双脚反应地向后一退。 “又发什么神经呢?”坐在后边的芙蓉妈马上就说出一句。 而于桌上拿水杯的正是她的老伴。 芙蓉爸听得她责怪,即转过身说道:“我可不是故意的哦,”说着,他即把一双手抬起道:“怎么拿个杯子都不得稳了呢?你看,这自己都在抖。” 芙蓉妈与他离的不远,也看到了他的手在颤抖,便起身一边说,一边去收拾地下:“还真是不听使唤,你要不怄气,又哪能有这现象呢?” 芙蓉爸也不说什么,就走向沙发上坐了。 芙蓉妈收拾好了,回头则说:“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看什么看?”她老伴却并不介意地:“人好好的,别说得离奇古怪。” “嗳——”芙蓉妈叹声气,即坐到他身边。随后又发起感慨道:“你也生不得气了,不就芙蓉那点事吗?我看也挺好的。要不是这社会好,她也得不到这么个人。就甭管她,自自在在活几年。” 芙蓉爸道:“你说的轻巧,我就由她?这心里也拧的疼呢。” “古董!”芙蓉妈不屑地一声,二人便都不说话了。 片刻间二人没说话,而芙蓉爸却显得好大心事似的。但也只仅仅一会,他就起身去了自己两老卧室的隔壁间。 那房里也有一铺床,先前白矾曾睡过的。除此外,房里多为一些旧物。 他进入里边,即拉开一张桌子抽屉,并从里面拿出一把钉锤和几样小物件,随即就走出房门。 而芙蓉妈见他拿了把钉锤出来,也就冲他问了句:“你拿钉锤搞什么?” 他也没吭声,就直接去了外边,登梯上了三楼,并在芙蓉卧室门前站住,接着就在门上钉了起来。 原来,他钉的却是门扣。而钉好后,他随即又挂了把锁锁了。 做完了这一切,当他转身要离去时,芙蓉妈却又从外边进来问道:“你在干啥?” 芙蓉爸移步走开着道:“没什么。” 但,芙蓉妈还是马上就见到了门上的挂锁,当即就不快地冲他吼道:“你发神经!为何把门锁了,让他(她)们睡哪里?” 他则冷冷地:“芙蓉同紫菀睡不就得了?” 芙蓉妈:“那,雪丹呢,你是真要赶他走喽?” “他不可以在下边睡?去外边也可以。”芙蓉爸却边说边走,出门就下楼了。 日光弥漫的街道,从空中直到地面,一抹融融的暖和,给满街来往的行人,洒得周身都是舒爽。串走的、购买的,把一条街道哄抬得异常热闹。 而木瓜的水果批发店门前,一个女人正走上前去,并于外边问道:“还有橘子卖吗?” 听到门前来人购买,坐在里边围着火炉扯谈的四个女人即一齐看向来人。同时,芙蓉马上就起身迎向她说道:“对不起,橘子我们已经卖完了。要不,买点别的水果?” 门外女人犹豫道:“还能买什么呢,苹果又是自家出的,现又从你这买回去?” 芙蓉甜蜜地微笑道:“那又怎么样呢,您要不是走亲戚,又何须买呢?” 女人道:“算了、算了,就来件苹果吧。”说罢,她即掏钱递给芙蓉。 芙蓉接过钱道:“好,您发财,随便拿。” 因摊位上有现成的散件,都捆扎得好好的,女人随便拿了件就走了。 芙蓉则也没少客套道:“您慢走。”随后,她复又回到火炉边坐下。 马上,桂枝就说:“芙蓉,我有个感觉,在我们这个年龄里,你同白饭饭,恐怕也是我们市里头一个跨越婚姻法夫妻吧。哈哈……” 夏枯接着也是连笑带说地:“那也不一定,兴许还不少。你没见,现在多少人都有情人。” 桂枝:“这却与情人又不同了,除了没结婚的,一般都明知对方有家,还两人搞到一起,那才叫情人。” 芙蓉则也笑道:“管他呢,只要过得日子,何必绑定。” 桂枝:“你也总算尝到甜头了,这有男人的日子还是过瘾吧?耶——”话后这一声大叫,同时地又来了两下鼓掌,身子往后一仰,自个笑得都快支持不住了。 夏枯:“也该开一次花了,再生个儿子,他那聪明人的种子肯定不错。” 芙蓉:“这把年纪还生孩子,别让人笑话。” 桂枝:“谁笑话?除非你自己不要。” 夏枯不由一时又想到了道:“哦,生孩子恐怕是不行,你看啊,她两又没正式结婚,一但孩子生下,那这孩子又是从哪来的?”她不说则已,这一说,反倒更觉得好笑。 桂枝:“说也是,单有计生部门 就过不去。” 芙蓉:“得牛耕田就行了,还指望什么庄稼。” 不料芙蓉一句话,顿时逗得桂枝和夏枯几乎笑得人仰马翻。 而四人中,却惟独泽没有她们那样放浪,这也是因为她还是个大姑娘,之所以才有些收敛。 同时,几人的笑声也惹得路人一个个地都向她们投以好奇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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