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彭银华 于 2017-12-9 16:33 编辑
浩瀚无边的大玄湖,在离岸百十米的水中,白矾和他的战友们,一个个都像鸭子似的,一上一下地在往水中潜捞。甚至,有的已开始显得体力不支了。 可,就在大家感到无望时,乌梅却出人意外地在岸边浮出了水面。并且,她还在出水的那一瞬间,顺手抹了下眉眼上的流水。才又向前趟游了几步,接着就上了岸。 到了岸上,她往草地上一坐,并面朝湖面,微喘着目视前方战士们闹腾的场面,不由地自言自语猜度道:“难道是谁淹到水里了?”她心里这么一想,马上就朝前边呼叫道:“哎——,牛——子。” 对面,白矾一听叫他小名,即回头看岸上。果见是乌梅端坐在那里。 于是,他便对战友们说道:“喂,伙计们,别捞了,她人都已上岸了。” 大伙听了,同时举目往岸上一看,便不由地都为之愕然不已。 这时,大家见她没事,才一拥而往岸上游去。 待白矾他们一靠岸,乌梅即问他道:“你们在那搞什么呢?” 白矾一边往岸上爬,一边说道:“还不是为了你。” 乌梅:“怎么又为我呢?” 白矾:“你潜水又不吭一声,大家还以为你淹死了。” 随后,一个战士游到岸边朝她说道:“你可真行啊,没见影就上岸了。” 紧接着,全体战士都上了岸来。可大家却都已为她显得疲惫不堪了,上了岸也都横躺到了地上。 待过了会,方才有人叹息着说道:“嗳,今儿可真冤,一帮爷儿们倒被一个女同胞给耍了。” 接着,又一人说道:“本来就输了,可还得当场自己罚自己。差一点,连我自己都上不来了。” 随后,不知是谁躺着不见人在说道:“白医生,你爱人那么厉害,以后,你可得要小心点咯。” 大家躺着休息了一会之后,这才慢慢又爬起来去到水里洗去身上的粘土。可待再上来去打量坐在地上的乌梅时,众人又不禁被她那丰腴的胴体所吸引。特别是那一对高高隆起的乳峰,几让这一群雄性敏感的年轻人,心如蚁抓样骚痒难受。一时间,几乎所有的小人儿都昂起了头来。可羞耻感却又使得他们谁也不敢露现。 于是,大家便都急急的穿起了衣裤,默默地走离了现场。 最后,就剩得白矾和乌梅二人了。此时见众人已走,二人才慢慢地套上衣服。 当二人一迈开脚步往回走时,白矾一时想起了说道:“回去得给瞿麦写封信了。” 乌梅一听,却不高兴地说道:“你还想着她?” 白矾则若无其事地说道:“这怎么叫想着呢。都一起长大的,说得来,有话就得要说。” 乌梅道:“人家都已有孩子了,你这不是心里还掂记她,又是什么?” 白矾:“就因为她已结婚,有孩子,我们这才是朋友间书信往来。难道她同别人成了家,我就得与她绝交,话都不能说了吗?” 乌梅:“能说。我看你还并不真心把我放在心上。” 白矾:“这只是你自己心里那么想的,依我看啊,你总不能把自己的想法也强当是别人的想法吧?有这种思想支配,在俩个人生活中是不好的。” 乌梅:“人家不好,那就由得你去想就是好了。” 二人这么不愉快地说着话,慢慢地在走向黄昏。 夕阳的余辉里,常山县城的街道上,已显得一片清闲。 而在那稀少的行人中,苏叶单身一人,此时正自由自在地朝着县广播局跟前走去。 而这时,在瞿麦的家里,徐长卿正在后边的灶房里收拾碗筷;瞿麦则在里间的床前叠衣服。 徐长卿收拾好从里面走出,对瞿麦打个招呼道:“晚上还有个会,我就去了啊。” 瞿麦头也没抬地答道:“你去你的。” 徐长卿也没停留就出了门。他走过门前空院,正要出大门时,旁边收发室的老头突然叫住他道:“小徐,你爱人有封信。” 徐长卿便收住脚,往门前去接过信来。可当他转身刚要往外走,不意苏叶恰好迎面从外面走来。 苏叶一见徐长卿,只简单地叫一声道:“老徐,” 同时,徐长卿见苏叶走来,也打一声招呼道:“小苏,是来找我们瞿麦玩吧?” 苏叶:“嗯,她在家吗?” 徐长卿忙说道:“在家、在家,她正好一个人没得伴呢。” 当苏叶从他身边走过,他却又突然想起道:“啊,瞿麦这有封信,你带过去。” 于是,苏叶又转回身接过那封信。 进入家门,苏叶没见瞿麦,便开口朝里间道:“鬼头,你人呢?” “在这呢。”瞿麦于里间这么答应道。 紧接着,苏叶便走向里间。她见瞿麦在叠衣,即递出手里那封信说道:“这有你封信,是白矾来的。” 瞿麦道:“丢那吧。” 可苏叶却道:“能不能让我先看看?” 瞿麦毫不在乎地说道:“你看吧。” 苏叶一听,多少有点意外地:“呵,你就不怕里面有秘密?” 瞿麦:“有什么秘密?不会的。” 苏叶:“那我可真看了。” 这时,瞿麦的衣物已折叠完毕。她直起身又说道:“你看吧,我们到外边去。” 于是,苏叶一边撕开信封,一边往外走。同时又问道:“你孩子呢?” 瞿麦答道:“送他家去了。” 苏叶道:“俩人工作,也没法带孩子。” 说着话,二人一起来到外间的书桌前坐下,瞿麦首先拿话问道:“家里都没事了?”苏叶道:“有事我还能到你这来?”说着,他便展开了信往上看去。可她的目光一到了信纸上,却好纳闷地说道:“这信一开头,怎么都没几句话?” 可瞿麦道:“那纸上都写满了,怎么说没几句话呢?” 苏叶没答言,却是大声读道: “妹妹: 幸得有感,寄上《玄胡夕阳》一首,权当共赏与互勉。 捱过云霞的火红,时光已没有了最后退路。 光彩都成了背景,停留又哪还有勇气。 湖面如镜,再好的心情,也须要风物相应的平静。 每当水鸟搅浑落日,拔乱她的全盘风景,秋风随意抡动连天的杀气。且让游客的遐想都扑向云辉,或于深水和岸柳中,同被染成嫣红。 而船儿贴住的影点,却永远都是个迷,或许是妄想与现实的恶梦结成的连李。 几多芦苇的情思,才是今人实在的意境。 荷叶奔放的想象,成天牵挂沿岸世代人家的房梁屋瓦。留恋于每日的黄昏,读人间的感叹。 莲藕却将满腹的心思,藏于碧浪里。而且湖面在没有风的日子,柔柔软软,细腻波动的水纹,才暴露出夕阳的笑意。 兴许,轻风兜着周围的村落,牵一线古今人间的炊烟,飘然落入晚夕老人们的心里。 愁云散尽,夕阳落入水中。青山撑不住蓦然到来的消沉,入时,如许。明月和星座便把一切都掌管在梦里。呵!” 苏叶读完即说道:“他这哪是在给你写信嘛,完全是在和你做文章。” 瞿麦:“怎么不是信呢,他把他的经历、心情和所见所闻,及所在地方,不是都写得很清楚吗?要说是文章也可以。只是作为文章来说,文笔写法上就显得欠了。但这也怪不得他,因为他只读了那么点书。就凭这一点,已经是很不错了。” 听瞿麦这么一说,苏叶也就同样感触地说道:“这倒是,他的书确实读得太少了。唉,我又问你,他每次都是这样给你写信吗?” 瞿麦:“基本上都是这样,很少说客套话。” 苏叶:“可他给我写信,却尽是些客套问好的话,还大多都是写给我爸的呢。” 瞿麦:“他都给你写了多少信了?” 苏叶:“几年来也不过七、八回吧。他给你呢?” 瞿麦:“差不多有一本书了吧。最近乌梅去他那了,这封信可能是他同乌梅一起到玄胡写的。” 苏叶无不惋惜地说道:“他还是同她走到一起了,我想他今后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瞿麦道:“但愿他能够幸福吧。” 苏叶并不相信地:“幸福,你能相信他会有幸福?” 瞿麦叹道:“这也是命,乌梅一字不识,今后在一起,定难讲得来的。加上牛子哥在文化修养上,不断地在超越他自己,也在超越一般人。这在人生层次上,更隔了知识上的悬殊。则必定在爱好、兴趣,处事和看问题都会走不到一块。” 苏叶:“不过,俩人不经常在一起,就偶尔像牲口那样过一回,要生几个孩子倒是不会成问体。” 瞿麦:“你就别说生孩子了,孩子少,恐怕还不会有什么。要是多了,不怄气,那才怪呢!” 牵牛花一样连接的路灯牵出的街道,已在报导出常山镇入夜前的幽静。 随着路灯的出现,这时,只听得一管悠扬的笛音在城中的空旷里飘荡。它柔和、婉转,时而又带着欢快和亢奋。 况且,这时候的天色也还没有完全的黑下来。远近各处的屋子尚还稍为可见。 而明亮的街灯下,闲逛的人群已在渐渐的多起来。他(她)既有单一漫步的,也有三五成群的,亦也有一家几口携带孩子的。只是道旁的店铺却罕见而又颇为显得清闲。 在这些行人里,慢慢的便见瞿麦和苏叶也在他(她)们中走来了。 二人一边走,一边不停地说话。当到了影院前,苏叶便与瞿麦分手就要走向右边街道。 瞿麦见她要离去,便说道:“别回去吧,我们一起到姑妈那说说话嘛。” 苏叶道:“你去吧,我得回去了。” 这样,二人便各往一方。 瞿麦则往前走不多远,便于镇卫生院门前进入到后院白胶香的家门前,她推门而入。 白胶香见她到来,便赶紧同她说道:“你来得正好,” 瞿麦进屋,一眼就见了白芍,便先同他打个招呼道:“白芍你来了。” 白芍一见了瞿麦也同时叫道:“瞿麦姐。” 瞿麦见屋里也就她姑甥二人在家,当即便向白芍问道:“哎,你今天得来看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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