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彭银华 于 2017-12-14 13:47 编辑
波扣:“我可同你讲啊,你还得赔我损失呢。” 白矾听她这话,一时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顿一下后,他才说道:“莫名其妙,我赔你什么损失?不是我说大话,我这人行事有个准则,不管到哪,我都不会亏欠任何人。宁愿天下人负我,我也无半点怨言。” 波扣道:“你风格也挺高嘛。既然这样,那你就晓得该赔我什么。” 白矾:“赔你什么,你说?” 波扣顿了顿,则又说道:“真要我说?” 白矾:“当然要说个明白。” 波扣:“那我就说哦。” 白矾则等待地看着她。 波扣迟虑了一阵后,才鼓足了勇气挨到白矾身上,并两手搭着他的双肩,把嘴贴到白矾的耳边悄无声的说了两句。 白矾听后,便顿然站起,并一副愣怔之态说道:“你开什么玩笑!” 波口却一本正经地:“谁和你开玩笑?” 白矾见她说得认真,则更为意外道:“好好、好,你脑子肯定有毛病。这种事我能和你做吗!除非这天地倒过来。” 波扣道:“这有什么,只是平等互利。我又不要你什么。” 白矾坚决地:“那也不行!” 波扣乞声道:“谁让你把事做给我看呢,把人家心惹动了,就该为我平息。” 白矾无奈地支开话题说道:“算了、算了,天快黑了,我们快回吧。” 波扣一脸不高兴道:“我还要歇会,你先走吧。” 白矾此时心里明白,却又无所适从地站在那说道:“还有七八里路呢,再不走,就要摸黑了。” 对于白矾的话,波扣却全然不予入耳。反而,她还干脆地躺到了地上。 白矾见她情形,便只得站着等她。 朵朵瓷盘样大块的葵花,在带露的晨光里,正喜笑地开放。同时,在那诸多的花胸上面,还有着几只小蜜蜂,在忙着采摘花粉。 这时,在葵树边的土墙外,乌梅抱着他的女儿牡丹,正自蒙花家门前过来经过这里。她看着迷人的葵朵,便情不自禁地在土墙边停了脚。并伸手摘下几片花瓣,拿到她女儿眼前逗道:“看,花儿。哦,黄黄的……” 牡丹见了,便伸手就要拿去。 乌梅于是也就让她抓在手里,并说道:“走啊,这花还是没有咱牡丹好看啊。” 乌梅一路走,绕过她自家的屋子,来到了门前。 这时,银珠正好拿着柴刀出门。 乌梅于是走向她面前叫道:“娘,我同你商量件事,” 银珠:“么事?” 乌梅:“我想分家,不然,我有牡丹,又做不得。总不能吃你们闲饭吧。” 银珠一听,颇为突然地:“分家,有么分的呢?要分,你自己单独过就是。”说后,她也不加思索,便抬脚就走。 乌梅见她要走,便急忙说道:“那你不给我分点米,分点油,我吃什么呢?” 银珠一听,就又止住脚,回过身来道:“啊。” 于是,她便放下刀,走向她那一头屋里。 不一会,银珠便拿着一平升米,和小半碗清油,送往乌梅住的这头屋里的桌上。 而乌梅这时也跟随着走进去。 银珠把油米放下后则说道:“就分给你这些,后边的你就问队里借吧。碗筷你就可以扯着用。”说完,她便出门走了。 在银珠走后,乌梅则兴奋地哄着他的女儿道:“我们有自己的饭吃喽,看,我们有了米,也有了油……” 鱼眼般疏疏点点的灯亮,如同树上丰硕累累的橘黄一样。在入夜的暮色里,远远地把双勾村给点缀得幻化一样的迷人。 原来,电灯的光鲜,给家家户户带来的明亮,使得人们的脸上,广泛呈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神彩。 眼下,那明亮的灯光里,银珠家依然的像往常一样,早早地在几间屋子里,就聚起了前来登记工分的人们。 这时候,在乌梅住的东间屋里,田菊抱着小牡丹,并让她站在自己双脚的膝头上,一边任她蹦跳,一边逗着她道:“我们的牡丹女,你瞧一瞧,你看一看,你到你爹去这一时期,我们的屋子里可大不同前了。你说,是比以前变得亮了吗?啊,牡丹有亮日子过了哦……” 同时,在银珠那头屋里,石耳和石南藤家女人,及香橼、丁香几人,则在说着她们一辈人的家常。 说话中,石南藤家的道:“依我讲,像她这样分家,银珠给的也太少了。起码也得给乌梅十天、半月粮食才过得去嘛。” 香橼道:“少就少点,反正也都是她娘母子的事,现在还怕饿着她?” 苡米道:“那是咯,她家里不给分,队上还是可以补得上。” 接着,石耳家的则说道:“乌梅也是该分开过了,现在那几个也都大了,待白根一娶亲,眼看又得要分了。” 这时,丁香却突然想起道:“说到白根我又记起来了,银珠,我给你白根攀个亲,你可不可以答应下来?我娘屋村里正有个女子,她大人叫我给找户婆家。我却一时想不起来,才给忘了。眼下也就你白根正当结得婚了。” 银珠道:“结是结得了,可我却不晓得该怎么去理这事。” 听了她话,香橼却说道:“你们看她这做娘的,连儿子的婚事都不晓得该怎么个理法。” 石耳家的道:“不就只要出钱米?该办什么就置办。哪还有个理法。” 香橼:“你们也别同她讲,她是没主张的。” 丁香道:“那,我可同你讲啊,你白根也不小了,这机会上你要错过,以后,你儿子万一结不成婚,到时你可别悔在儿子面前没好日子过呢!” 听了这一番话,银珠才想起道:“那你同我媳妇去讲一下,看她有什么主意?” “真是,”丁香见她如此,便立马就起身前往东间屋里。 她经堂屋一踏上东间屋的地板,就开口朝着乌梅说道:“乌梅 ,你今天分家,现在又不兴礼行。我这来,就凭口给你贺喜了。从今儿起,你便家发人旺,步步高登。” 乌梅见她说得客气,即招呼道:“快来坐,真是难得你奉承。一天来,也就只得你说上这么一句。” 丁香坐下后说道:“现在不讲究老一套,谁还记得这些。” 白英道:“你别说老一套,有些还是有用。” 接着,丁香便面对乌梅道:“我同你说个事,” 乌梅:“什么事,你说吧。” 丁香:“我想替你家白根攀门亲,说定了,年底就可以结婚。” 田菊一听却说道:“你给她白根讲亲,找乌梅怎么找得上呢。” 乌梅:“这事你同他娘讲啰。” 丁香道:“背时,那种人。我刚才就是和她讲了,可她却怕答应下来,不晓得该如何去打理这事。才叫我来问你。” 乌梅道:“他这娘,也确实没主张。既然是这样,那我这就答应你把她定了。头一步,不就是取八字要两百块钱?两套衣服,加上酒菜……” 田菊插上话道:“取八字也就这些。顶多也就在两百块边边上。” 丁香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就去回话。” 夜深人静。聚集在乌梅家中的人们,渐渐的全都散去。 此时,牡丹已到卧室里的床上睡了。 乌梅则还在外间收拾并移动刚才社员们坐的蒲墩和板凳。就在她快要收拾好了之际,白根便从外边推开门回来了。 他一走进屋里,乌梅则叫住他道:“白根,白芷他两兄弟怎还没回来?” 白根道:“他俩可能到别人家睡了。”他答应着便就要上楼去。 乌梅却说道:“你等一下,姐与你说件事。” 白根于是站下来听她说。 乌梅:“刚才记工分时,我答应丁香婶给你定了门亲。估计取八字,得要两百来块钱。这恐怕要你自个筹备,你娘许是理不了这事。” 白根一时愁道:“要这么多钱,哪去筹呢?” 乌梅道:“那你当会计,手边都没有钱?” 白根道:“有是有百把块钱,可那是队里的。” 乌梅:“队里的就不可以先借起用了?你这定亲可是大事,别说是队里钱,就是国家钱,也得要同领导讲借来办事。” 白根:“那还是不够。欠的也没地方借。” 乌梅:“你看总共有多少,剩下不够,我问你哥要去。” 亮堂堂的巴吉卫生院屋内走廊里,此时只见有灯光,却见不到一个人影。 然而,稍一会之后,即见南星从他的房中走出。接着,他便往右,即刻又进了隔壁秦艽的住室。 此时,秦艽一人正背靠桌子,并一脚着地,一脚平摆在凳上,坐在那静静的看着书。 “老秦,你还看书?”南星一走进屋里,就这么说道。 秦艽见他进来,即抬头搭讪道:“没事随便看看,这两天辛苦了吧?” 南星往他床沿上一坐道:“也还好。” 秦艽接着问道:“那预防药,下边还好不好送,群众恐怕难以接受吧?” 南星:“好个屁送,大多数人都不肯接受,好难说话的。” 秦艽:“我估计,也会是这个情形。” 南星此时则又转了话题问道:“老秦,现在公社和工作队把你的问题是作如何处理呢?” 秦艽:“他处不处理,还不由他。谁还敢去问?” 南星道:“那当然要问,是对、是错,总得要有个结论嘛。” 秦艽顿时有所悟地道:“嗯,是得要他们作个答复。也不能这么没个上落下落就算了。” 然而,同在这个时候,白矾也是独自一人,且正在他自己的房间里,正苦苦地写作他的一篇文章。而且,在他身后的地上,已经扔着好几个纸团了。 但,他却还在稿纸上一再写着。可是,他还没写上几个字,就又丢了笔,并且起身离开坐位,在屋子里度来度去的念咏道:“乡村防疫员、乡村防疫员……习惯串门,习惯走山路,唉——不行、不行。这要的辞都跑哪去了呢……” “什么不见了?”突然间,波扣手里拿着书,恰好走进来听到后边的几个字这么问道。 原来,白矾的房间门是开着的。 白矾突见波扣进来这么问他,便对她说道:“我是说地上的几个纸团跑不见了。” 波扣朝他看着说道:“你丢的不要了,还问不见了干嘛呢?这又没人来过。” 白矾道:“是没人来,要是有人来,那可连个影儿都没有了。” 波口听不懂他说什么,便走向他桌边。当她的目光落到桌面上的稿纸上时,她才一下子明白了说道:“啊,你原来在写诗。一定是没辞了,写不下去了吧?” 白矾:“明明一个好题材,却灵感一闪又都不见了。可你说它不在了吗,它则又在眼前晃来晃去的。任你怎么捕捉都抓不到手,真伤脑筋!” 波扣:“既然那么难,那就歇段时间再去写嘛。” 白矾:“唉,是得投降了。”他的话一顿,便停止了走动,并把脸朝向波扣道“怎么,你还没想睡?我可得要睡觉了。”说完,他便朝外走去。 见白矾出门,波口也就说道:“你要睡,我也要睡了。” 可白矾一到门口,则又想起说道:“别关我门啊,我去厕所。” 波扣没有理他,而是放了手里的书本,则又走回门边把灯给关了。她没有关门,也没有出门。却是走回床边,一并脱了她身上穿着,就摸到白矾的床上先自睡了。 待到白矾上完厕所,又料理关闭走廊两头和前门之后,回到房门口见屋里的灯已被关掉,则一边走进房里关着门自言自语道:“这么替人节约,出门还为我把灯都关了。”他说着闩好门之后,也就探向床边脱衣上床。可当他一躺下,即感到被子已被打开, 他便又挪向床边拉起被子,重新躺了进去。 然而,也就这时,他才感到了床上有些不对,便伸手往里一探。可当他的手一触到波扣的身子时,即失魂似的惊问道:“谁?” 同时,他又闪电似的缩回了手,意欲爬起。 可也就在他缩手之际,波扣则一下子就将他给揽腰抱住,并一个翻身就压到了白矾的身上。同时地把嘴贴着白矾的鼻子柔声说道:“别吭声,是我。” 而白矾依旧慌张地推着她说道:“你,这万万使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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