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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短文] 木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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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3-14 11:0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木伯伯 (短篇小说)   
        
           作者:许照煦

我一直不知道木伯伯真名实姓,何方人氏,只听说他在很远很远地方替生产队放牛,由于住房失火,祸及一片,成了这场火灾的替罪羊。当时正是文化大革命的一九六八年,当地造反派以纵火犯嫌疑,将他这个死老鼠当活老虎打,以一儆百。经当地群众大会批斗后,以纵火犯的罪名遣送回原籍。于是他在红卫兵小将的押送下回到了故地。
回到当地以后,公社书记赵芳英看他是个老实巴交的老人,不像会犯什么罪的人,于是就好心的问:“老伯,你是哪里人?尊姓大名?”
他慢条斯理地说:“我是郭店人,叫木。”他害怕似的瞪着眼珠看书记。
书记又问:“请老伯说出真姓大名?”
他又生硬的说:“人家都叫我木,我可不知道尊什么性大什么名!”
书记见他这般模样,又是半百多年纪,吐言丁是丁,卯是卯,就不再问了,就叫他“木伯伯。”查他原来的村庄是个衰落的村落,既无他亲人、更无他房屋,而实行大包干后的生产队谁也不愿来负担这位天外来客。对木伯伯的安置,一时成了难题。而木伯伯天天哭丧着脸坐在公社里,于是公社书记赵芳英想出了个办法,以公社的资金买了一头一千几百元的大水牛,哪个生产队要他,这头大水牛就无代价的一起跟他走。在当时“耕牛是农民的宝贝”一个生产队突然增加了一头大水牛,那可富足了不少。这下的木伯伯从无人要,变成了香喷喷,因为公社书记在许村蹲点,所以这个好处就自然的带给了许村。
许村接纳了木伯伯以后,木伯伯就牵着一头大水牛,肩上的木棍撬着一只工具箱,大模大样地进村来了。人们看他穿着对襟短衫,便裤、脚穿解放鞋;花白的短发,宽额头刻着几道皱纹,粗眉大眼、紫铜色的方脸庞。走起路来吧嗒、吧嗒不紧不慢的很有节奏感,人们看热闹似的向他围上来。只见他既不说话,更不问好,一脸哈哈哈的傻笑着。突然,一个小伙子奇怪的问:“木伯伯,你的耳朵怎么残缺不圆的?”
木伯伯木声木气的回答:“老鼠咬的呗!”
人们听了木伯伯的这句话,都用惊奇的目光看着,相互窃窃私语起来,有的舌头一伸,轻轻的说:“好可怕的入啊!……”
据知情人透露,原来木伯伯在三岁的时候得了疟疾病,天天发高烧,母亲虽用尽了田间草药,但总不见效。在旧社会穷人哪里看得起医生,于是只得让孩子自生自长,十几天后烧得他只剩个人干了,母亲眼看他不行了,但还有点气,就放在门口的筛子上,狗来舔舔他,猫来闻闻他,连老鼠也想在他的身上占点便宜,可实在没地方下口,只得在他的耳朵皮薄、肉嫩啃了几口,也觉得没味离开了……谁知在门口摆了三天,也许是风吹露淋凉快了呗,竟奇迹般的睁开了眼睛。父母见他不死,只得又用野菜汤喂他,谁知苦人苦天空,喂了几次野菜汤竟活过来来了,但一时既不会说话,又不会走,像木头一样的躺着,所以取名“木”,后来虽然会走会动会说话,但总不见得灵光。随着年龄的的增长,父母的双亡,长着一副傻相的他,只得与他人放牛,流浪,或替人家干些背背挑挑活儿……
当时的农村没有公房,木伯伯就被安排在无人管辖,四面通风的堂头(原来祖宗安放神位的地方)里住,他就在堂头的边上用三块砖头叠起来一个简易灶,从田野捡些柴火做燃料,一日三餐烟熏火燎烧着吃;夜间从田间拖来几把稻草,凭着日当衣衫夜当被的衣服过日子;直到秋末,才领到政府发下的救济棉絮度过严寒……离他不过数米,低一级的厅堂系着他的老搭档——大水牛,人牛就这样相依为命都住在一起。清晨,木伯伯就把大水牛牵出去吃草,等牛吃饱了,就将大水牛系在外面的树干上,自己再回来烧饭吃。到了傍晚,他就肩背着几把草,大水牛开路,他就吧嗒吧嗒地紧跟在后面走,进村后有时大水牛不识相。翘起尾巴放屎、放便,他就立即跑进关牛处,拿出粪勺接起来,放在地面的粪便也立即扫掉,绝不让牛的粪便在村道上横行……
抢收抢种的农忙季节到了,木伯伯也相应地忙起来了,他除了割草供犁田的大水牛吃的草外,还要帮种田人挑秧,他挑着一担装满秧的畚箕头,左手抓住前面的畚箕。右手抓住后面的畚箕,迈着赤裸的双脚不紧不慢、吧嗒吧嗒来回于田间。挑担时迈步之匀、姿势之美,绝不亚于电影上的名声演员……每年还有他绝妙的专利——拖田。为了使耖好的田埂平整,他每年都得肩背棺材杆(旧时抬棺材用的粗杆)压到水田里,两头系着绳子套在他的肩上,他像杂技表演一样,使出了浑身解数,在田块上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回拖来拖去拖。直拖得水田上水平似镜,看不见一点泥块才得摆手……
随着文化大革命的不断 深入,许多别有用心的人蓄意挑起两派之间的武斗,为了使村民安心生活、生产,村领导就组织村民夜间进行巡逻、站岗。
一天夜晚,从来不喝酒的木伯伯,今天怎么开了戒,这也许是受了别有用心人的利用吧!醉醺醺的满身酒气的木伯伯,腰插菜刀,踉踉跄跄的来到村口。见村口站着两个巡夜的村民,瞪大眼睛。吹起胡子,直声地喊叫:“你们在这儿干什么的?这儿是你们站的地方吗?”
两村民见木伯伯突然神气起来,好奇的应声回答:“我们是奉村领导之命,为了村民的安全,在此巡逻,站岗,请你不要来骚扰……”
木伯伯一听,立即从腰间拔出明晃晃的菜刀,在两村民面前闪了闪,木声木气的说:“你们走开,今天我来了!一切我会负责的……”
两村民被木伯伯弄得莫名其妙,心想:我们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你参加过什么造反派组织,于是反问道:“你是哪派的?”
“我、我是木派!你们、你们怎么不知道……”并挥舞起菜刀大声的说:“你们、你们再不走我可要动手了!”边说边走向前冲去,可是一不留神被石头一跘,跌倒在地再也起不来了。
两村民吓了一跳,赶紧用手电筒一照,只见木伯伯菜刀丢开了,闭上眼睛,嘴里含含糊糊念叨:“你们走开!你们走开!我来了……”于是两个站岗,巡夜的村民一个两手,一个两脚把他抬回到堂头……
第二天清晨,木伯伯好像没发生过事似的,清清爽爽的牵着他的大水牛上田野吃草去了。可昨夜发生的事在村民间传开了,大家纷纷议论,窃窃私语,那些险恶用心之辈妄想利用木伯伯来达到他们的目的,促使“老实人做险事”……
在那文革年代,厅堂是封建宗族迷信的发源地,不摧毁已经够幸运了,那还有人去修理啊!于是堂头风吹雨打、长久失修,八月间刮起了一场台风,塌下来半边江山,剩余的部分也已倾斜,人再住就要发生压在下面的危险了。于是木伯伯与他相依为命的大水牛匆匆移居到离村千把米远的谷山殿,这谷山殿虽四面通风,但可比堂头大多了,它共有东西中三间:东边一间做牛栏——供大水牛居住,右边一间南面叠起来了镬头,北面拖了些田野上的稻草盖上救济的棉絮,也算是个床铺,中间还可供田野上劳作的社员休息,这里虽离村有一段路,但来往行人,田间休闲的人们也挺多的。而且与木伯伯开玩笑的穷开心人也不少,所以谷山殿也曾热闹起来了。
而木伯伯始终如一的与大水牛相依为命,过着自己低调、清淡的日子……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的一个冬天,西柏利亚一股强冷空气南下,一场史无前例的特大暴风雪在本地区断断续续下了十几天,温度接二连三的一降再降到零下十几度,甚至零下二十几度,在江南这样低的温度是很少见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那雪积雪足有尺吧厚,人们别说下田间生产,连走出家门也感到冷。
古稀之年的木伯伯,哪里经受得起这样严寒的摧残,就在下雪后的第十天,驻村干部下村来看望鳏寡孤独的受灾情况,特地拐进了谷山殿去看望孤独老人木伯伯,当他顶风冒雪迈进谷山殿,只见谷山殿内雪花飞舞,木伯伯硬邦邦的蜷缩成一团,再也无法伸开他的手脚了;而与他朝夕相处的那头大水牛两眼流着眼泪,一下子成了皮包骨头,看看牛栏周围没有一根稻草,牛周围凹下去一个凼,足有三尺深,那是大水牛实在饿极了,吃掉的栏肥……
雪过天晴、阳光灿烂,阳光照在木伯伯青铜色的脸上,和刚进村时一样,还是那样乐呵呵的……村里的几位干部请了个木工,利用殿门的木板给他钉了个盒子。把卷成一团的的木伯伯按了进去。出丧时,既没有人送葬,更没有人哭丧,也不举什么仪式,四个人抬上了小山坡,挖了个穴,草草埋掉了事……
木伯伯走了,结束了一个鳏寡孤独在人间生活……他生于荒郊,长于田野,抖尽尘埃,反璞归真去了。
              
姓名 许照煦 笔名  许照宇汉族  邮编322200 地址 浙江省浦江县浦南街道潘宅东许村   手机15967921232邮箱dongxuxzx@163.com   微信xuzhaoyv  大专学历   高级教师从事教育工作 2000年开始创作  《我的散文》第一卷、中、短篇小说《毛囡》、《逃亡地主的生还》、《选对了夫家嫁错了郎》、《府奶奶》、《阿福让妻》等已出版   在县级  省级国家级获奖作品上百篇,并在各种杂志、报刊上发表。现在是中国国际作家协会会员   中国现代作家协会会员 中国小说学会会员   中国大众文学学会会员上海文艺网签约作家  山东散文学会会员   金华市作家协会会员   浦江作家协会会员


发表于 2018-3-14 12:28 | 显示全部楼层
没有轰轰烈烈的大事,日子如水,一天天过去了。又或许再过去许多年,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也如同木伯伯的坟茔一般,被风雨磨平了呗。一段平凡而苦涩的人生,浓缩了一个时代。一段似漫不经心的传奇,流露的是小人物在生存面前的苦苦挣扎。
   写实好文,建议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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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3-14 14:3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觉得此文要修改的地方甚多。语言有些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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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3-14 14:43 | 显示全部楼层
一段平凡而苦涩的人生,浓缩了一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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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3-14 15:31 | 显示全部楼层
人的悲剧?社会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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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3-14 15:34 | 显示全部楼层
时代的缩影,令人唏嘘不已。文字有待精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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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3-14 18:48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个时代,一个人生,花开花落,岁月有情,无情的,是为岁月编故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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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3-14 20:59 | 显示全部楼层
有多少这样的人生啊......
发表于 2018-3-14 21:03 | 显示全部楼层
木伯伯这个形象是一个打上特定时代深深烙印、具有诸多悲剧色彩的社会底层小人物。应该是可以塑造成一个给读者带来一定程度的思想震撼力的艺术形象,可以成为文学画廊的“这一个”的。可惜呈现在我们阅读视野的只是一个苦命人一大堆没有经过什么艺术雕琢的杂乱材料,从立意到结构,再到语言,都值得好好提炼。
期待作者下点功夫好好润色,把木伯伯这个形象有血有肉地立起来。
个人浅见,不足为虑,仅供参考,甚或没有参考价值,只是茶余饭后的作品争鸣之一版也。
发表于 2018-3-14 21:13 | 显示全部楼层
一段平凡而苦涩的人生,浓缩了一个时代
发表于 2018-3-14 21:30 | 显示全部楼层
欣赏精彩文章!
 楼主| 发表于 2018-3-15 07:24 | 显示全部楼层
唐寡白 发表于 2018-3-14 12:28
没有轰轰烈烈的大事,日子如水,一天天过去了。又或许再过去许多年,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也如同木伯伯 ...

谢谢老师精彩点评!


 楼主| 发表于 2018-3-15 07:25 | 显示全部楼层
孔志勇 发表于 2018-3-14 14:35
我觉得此文要修改的地方甚多。语言有些啰嗦。

谢谢老师指教'


 楼主| 发表于 2018-3-15 07:25 | 显示全部楼层
尹翔学a 发表于 2018-3-14 14:43
一段平凡而苦涩的人生,浓缩了一个时代

谢谢老师精彩点评!


 楼主| 发表于 2018-3-15 07:26 | 显示全部楼层
心想老家 发表于 2018-3-14 15:31
人的悲剧?社会的悲剧!

谢谢老师精彩点评!


 楼主| 发表于 2018-3-15 07:26 | 显示全部楼层
彭银华 发表于 2018-3-14 15:34
时代的缩影,令人唏嘘不已。文字有待精炼。

谢谢老师精彩点评!


 楼主| 发表于 2018-3-15 07:26 | 显示全部楼层
稻村渔夫 发表于 2018-3-14 18:48
一个时代,一个人生,花开花落,岁月有情,无情的,是为岁月编故事的人。

谢谢老师精彩点评!


 楼主| 发表于 2018-3-15 07:27 | 显示全部楼层
简言简语 发表于 2018-3-14 20:59
有多少这样的人生啊......

谢谢老师精彩点评!


 楼主| 发表于 2018-3-15 07:27 | 显示全部楼层
老船还行 发表于 2018-3-14 21:03
木伯伯这个形象是一个打上特定时代深深烙印、具有诸多悲剧色彩的社会底层小人物。应该是可以塑造成一个给读 ...

谢谢老师指教'


 楼主| 发表于 2018-3-15 07:28 | 显示全部楼层
纵马扬鞭4 发表于 2018-3-14 21:13
一段平凡而苦涩的人生,浓缩了一个时代

谢谢老师精彩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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