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草——六十年代的记忆 文图/梦越芳园 上个周末,我和一个忘年之交来到了望城区王华村, 走进此山村,映入我眼帘的是那一片片久违了的红花草地,我打量着、欣赏着、回忆着,童年的梦又在我老海里翻腾。 今天有幸相遇到久违了的那一小片一小片的红花草,开的鲜艳又自在,不与桃花樱花媲美,却又丝毫不逊于它们。一朵朵,一簇簇,在田地里,在阳光下,那么恣意地生长着,盛开着。它不像温室里的花朵那么娇贵,它在大自然的怀抱里尽情地绽放着自己的美丽. 红花草, 生物学名称紫云英, 乡下人称红花草子,六十到八十年代的人如果说紫云英,很多人不知道是什么花,可若说红花草,那农村很多人都知道的。我记得,早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在我的老家, 从家门口到对面山脚的田野上,全部是紫红的红花草田,连空气中颤动的光波也是紫红的。那时候,村庄的四周成了红花草的世界。清晨,当大地苏醒,霞光初现,我和小伙伴们光着脚丫,背着竹篓,牵着水牛,在弯弯的田埂上,放牧,扯猪草。看着一望无垠的红花草,看着摇曳生姿的紫色花儿,心中就像种下了一缕阳光,深深感受到那碧绿和紫红色君临的世界,散发着无穷的魅力。红花草,不仅以碧绿如茵的茂盛草苗和灿若红星的重重花朵妆扮着春天,而且为南方水稻产区的作物生长和人们的健康生活默默无闻地贡献了自己的整个身躯。 下到田中,踩着蓬松柔软的红花草,心间就会一次次滑过舒缓和惬意,升起无比的畅快。我们用嫩绿的红花草,编制成好看的花环戴在头上,摹仿电影里打仗的场景,在红花草中葡匐、欢跃、呼叫、打斗,玩得忘乎所以,心醉沉迷。回想到那葱绿中朵朵小花肩挨着肩,腰拢着腰,手拉着手,挤挤挨挨,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在微风中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芳香,摇曳出恢弘的气势和壮丽的景色,仿佛夜空中亿万只萤火虫闪动着彩光在旋转飞舞,又像千万只蝴蝶相约在热烈集会,把田野喧闹得多姿多彩,热闹非凡,多美的一幅图画呀! 六十到八十年代农村的主要肥料就是红花草,红花草是一种有机肥料,将嫩绿的红花草耕进田里,沤上一段时间,肥力就出来了。这样的绿肥,不但肥力持久,改良土壤,而且不会污染环境,还可以省去不少买化肥的钱。用红花草做肥料种出的稻子,不但丰产,而且米质优,做的饭也格外好吃、香甜可口. 随着农耕时代的落幕,现在到了深春的季节,家乡的田野上已看不到红花草了,那片在岁月中摇曳过的风景,就像落日的余辉渐渐地消失了。但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人们,每到这个季节就会想起那片令人心醉的碧绿伴着姹紫嫣红的红花草,想起红花草的献身精神。红花草结出黑色的草籽,它把自己融入土地,变成了肥沃土壤的肥料,是农民们喜爱的农家绿肥。在那个灾害频繁农村缺吃少穿的年代,村民们还冒着被当作小偷抓的危险,在红花草长得还嫩尚未开花的时候,偷偷去稻田中扯上几把,拿回家煮熟充饥。我就吃了不少红花草嫩尖苗,所以红花草在我的记忆中留下了深深的回忆! 红花草化作春泥,为水稻的生长和丰收提供着不可缺少的肥料元素。红花草为美化大自然而生,为造福人类而献身.红花草从播种到开花结籽,大约半年时间就是它生命的一个轮回.红花草花开是一轮接着一轮的,从第一轮花开至最后花谢大概有四五轮,一般在最后一轮花开之前,就将其翻耕沤制作早稻肥料,保留到最后花谢的是留作来年种子的。 凡是用红花草在发酵腐烂后,开始向作物释放有机肥, 凡是用红花草作基肥的稻田,泥土松软,通透性好,长出的禾苗健壮抗倒伏性强,病虫害不容易侵入,到收割前,只见得株株挺拔,黄丝亮杆,煞是让人喜爱;用这种稻米做成的米饭,不仅让人感觉喷香味美,更让人觉得安全放心。 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分田到户开始, 很多优良的传统耕作方式被改变或放弃,每年秋季在水稻田中播种红花草的习惯慢慢被改变, 年复一年,红花草便逐渐在稻田中消逝了。俗话说,生口的要吃,生根的要肥。没有了红花草,种田所需肥料,人们便图简单省事,无论是水稻插秧前用作基肥还是禾苗生长过程中需要追肥,都是把从市场上买来的化肥撒入田中,长期大量施用化肥的禾苗容易得病生虫,农民们又只好用化学农药一顿打杀。生产加工环节丢弃了过去那些自然生态环保的传统方式方法,而广泛大量地使用诸如促长剂、添加剂、膨化剂、杀虫剂等等。因为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后,农村大量的青壮劳力外去务工经商,农村留守在家的大都是老弱病残,如今,每当冬季来临,大面积的田野上,不是露出晚稻收割后残留的禾蔸,便是泥土被水淹后的白茫茫一片。如此一来,水稻生长所需肥料由原来的有机肥几乎被无机肥所代替了。难怪人们总埋怨现在的稻米不如过去的好吃!试想当今,生态环境的改变给人们带来的担忧又何止如此! 归来吧,消逝了多年的红花草!但愿不久的将来,在南方广袤的田野上又能看到你的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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