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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连载] 红丝巾丨童晓明(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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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4-22 17:5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彭银华 于 2018-4-29 12:48 编辑

             QQ图片20180423083106_meitu_5.jpg

          红丝巾(中篇小说)
            
             第一章
              童晓明

   走出监狱大门的那一刹那,她不由得精神为之一振,门外阳光明媚,清风佛面,连空气也要比蹲在那个按了电网的围墙里面要清新许多,她忍不住长长舒了口长气,总算自由了,自由多好,那个失去了自由,整日像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总算结束了。虽然监房里吃的住的与外面并无异样,监管民警待她们也还和善,并没有如何歧视她们,她们每日只须按常规按时起床、做操、清点人数,再进车间各司其职,做她们力所能及千篇一律,枯燥泛味的工作。有时也向管教干部汇报自己的思想情况,诚心诚意接受改造,为受奖加分有时也不遗余力,为的是想早日脱离苦海,早日出狱。虽在表现上突出一色,但仍免不了有失去自由的烦闷,还有思念父母、儿女的焦虑。每每总是独自在问,他们这时候在干什么呢?也在想她么?但过得久了,也就逐渐淡漠,只在他们来探监时,难免又勾起那些埋藏在心底的陈年旧事,哭哭啼啼嘘寒问暖之后,时间一到,又洒泪而别。久而久之,也麻木了。每日捏着指头算进狱出狱的日子也好像并不重要了,将就着过吧,同监的这么多女人,有年老六七十岁的,也有年轻二三十岁的,她们不同样也是这么过么?自己一晃也快四十了,判的年数也只十年,十年还有个盼头,比起那些无期、死缓她要幸运多了。且表现好,挣的分数多,还能减刑,她就已连续减了三次,十年实际上只坐了五六年,现在终于刑满释放,就像关在笼子里的鸟儿一般,鸟笼的门一打开,她就要振翅了,就要见到翘首盼望已久的父母、儿女、兄弟姐妹了,还有什么比这更令她兴奋的呢。
“李艳!祝贺你获得了新生。按惯例,我对你也不能例外,也要送一件礼物给你。”
随着一声喊,正在清点行李的李艳不禁吃惊的抬起了头,她见狱警尹梅她们这个中队的队长向她款款走来,从她随身携带的一个手提包里掏出一条红丝巾,上面绣有“救人于水火”几个醒目的大字,上面还有一个被人救上岸来的落水者,救人者乃是一个长发飘逸的女人,模样似与李艳几分相像。绣得生动活泼,栩栩如生,前面是波涛汹涌的湖水,背后是巍峨挺拔的大山。
“呀!绣得真好,尹队长,这是送给我的?”李艳看到这幅丝织作品,忍不住大声惊叹起来。她知道尹梅是监狱有名的画家,不但画技超群,炉火纯青,而绣功也出类拨萃,还多次在省内外获过大奖。她近年主要是把画作用于教育改造犯人的工作上,犯人刑满释放,她都要针对她们犯罪事实因人而异在红丝巾上创作出一幅画作作为礼物送给她们,而且寓意深刻。作为警醒她们出狱后能正确对待她们人生的座右铭。多年来,她凭着自己的一腔热情和深厚感情,从犯人走进监狱到刑满释放,她总是孜孜不倦,不厌其烦,不辞辛劳往返于监狱与犯人的家庭之间,作艰苦细致的调查研究,有针对性地解决她们一些疑难问题,把思想工作真正做到了她们的心坎上。由于做好了这些细致工作,她管教的这个中队的犯人很少有重新犯罪二进宫或三进宫的。
“当然是送给你的。你就要回家了,我祝愿你从此走好以后的人生道路。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以后再见,只希望你振翅高飞,飞得越高越远更好。”她把红丝巾向李艳递过来说,“这是我近日特地赶制出来的一幅作品,送给你的。你就要出狱了,我不能不有所表示呀。你的情况特殊些,这件作品也比别人花的工夫多些。除了这幅作品,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都是我近几年从你家里搜集来的,虽不值几个钱,但也是我这几年多次往返你家里带来的,现在物归原主,希望你出狱后,把这些东西好好珍藏起来,作为警醒自己,教育子女的教材,那段岁月给你留下的是你这一生最深刻的教训。我知道你是个很要强,不肯认输,而且是个苦命的女人。本来你可以在那条好不容易才走出的道路上发展下去,成为一个巾帼英雄,由于你的忍让、谦就,法律意识淡薄,对一个本该可以挽救的人痛下了杀手,终于酿成大错,差点走上了不归路。教训是深刻的,在服刑的这些日子里,你还是逐渐认识到了犯罪的根源,反省了自己的错误,并希望以后能重新做人,这是可喜的。为了你在今后的人生道路上脚步迈得更踏实,我不得不为你准备了这些礼物。看!这些东西不会使你感到惊愕吧?”
尹队长又从自己手提包里掏出一叠照片和一些并不起眼的小物件,递给了她。李艳望着这些有些陌生又很熟悉的物品,不禁热泪盈眶。她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尹队长自她踏进监狱大门后,就没有停歇,曾几十上百次去她的家乡。她去干什么呢?她一度很迷茫,就为问问家里儿女、父母的情况?还多次自掏腰包资助她的一双儿女上学,为她父母捐助药品、生活用品?她不知道尹梅长途跋涉去她家里并不单单只为了这些,她还要为她办更深更有意义的事。她瞥了一眼那些小物品,原来是丈夫吴德吸毒用过的针头、一张学习电脑的字根表、工厂里的财务报表,还有一张五万元的欠条,一把牛耳尖刀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李艳看了不觉好笑,这个尹队长呀,为何连这些东西也给她收藏起来了?这不是要给她难堪么?
再翻看那一叠尹梅亲手去她家里拍下来的照片,看到第一张,她不禁大禁失色,还厌恶地连连呸了几口,那是一张她丈夫吴德歪躺在沙发上吸毒的照片,沙发前面的茶几上,铺着一张锡皮纸,锡皮纸上正在燃着升腾的白烟,吴德正贪婪地大口吸着。那副欲仙欲死的模样,李艳早见过多次,已见怪不怪了。令她奇怪的是,吴德不是早已死了么,是她弟弟李强亲手杀死的,尹队长又拿来这张照片用意何在?这张照片是怎么让尹队长拍到的?她想问,尹梅瞄了她一眼,见她眼光怪怪的,就说:“这张照片并不是我拍下来的,是你女儿早几年用手机拍下来的,我再翻拍出来的。特地拿来让你看看,留下来作个纪念。”
“吴德?他还没死?”
“你想他死么?”尹梅说,“他虽然不务正业,还违法犯罪,但并没有犯死罪呀,法律会公正的给他惩罚,为何一定要用那种手段置他于死地呢?”
李艳不语,只痴呆呆的望着那张照片出神,一会,就又泪如雨下,照片飘然落入地下,往事也像聚集已久的尘埃一般,她本想猛然拂去,却不料越拂尘埃反倒从尘封已久的一个角落里又飞扬起来。
发表于 2018-4-22 18:1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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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寡白 + 30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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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4-22 18:49 | 显示全部楼层
抓住人心,期待精彩!
发表于 2018-4-22 19:41 | 显示全部楼层
开篇设置故事悬念,为故事的发展留下伏笔,期待更精彩的你!
发表于 2018-4-22 20:27 | 显示全部楼层
设置悬念,引人入胜


发表于 2018-4-22 20:39 | 显示全部楼层
特殊的题材,写得有声有色,读来饶有趣味。期待!
发表于 2018-4-22 22:58 | 显示全部楼层
期待精彩,学习好作品。
发表于 2018-4-23 09:44 | 显示全部楼层
已弯弓搭箭,但射大雕!期待精彩!
发表于 2018-4-24 07:54 | 显示全部楼层


“艳艳!我好想你,自从第一眼看到你后,我就再也安静不下来了,整日茶饭不思,日思夜想,总想再多看你几眼,就是同你聊几句,死了我也心满意足了呀。你不能不理我呀。再这样下去,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求求你,你就答应了我吧。”记不清已有多少次,这个还算风流倜傥,在村里还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帅哥,又打来电话哀求李艳了。
李艳那一阵好陶醉,好春风得意,她做梦也没想到,她居然还被这个有名的帅哥缠上了。不过她并没有头脑发热,她还要深思熟虑,好好考虑。如今的男人花心的多,男人有钱就变坏,已不是什么奇闻轶事了,她不想步人家的后尘。当然,吴德除了长得帅气,家里并不富裕,一个才刚刚脱贫的农村小伙,正在为脱贫致富不遗余力,每日起早贪黑为寻找致富门路可谓刹费苦心,很有上进心,是村里竖指可数的好青年,街坊四邻都为她能找到这么一个好小伙羡慕不已。且吴德对她也信誓旦旦,保证一辈子呵护她,一辈子除了她决不会爱第二个女人。还能说什么呢?李艳虽没有明确表态,但也暗地首肯了。她在这个并不开放,还显得有些封闭的小山村里也算得是个出类拨萃的大美女,不说相貌,就是她那心灵手巧,能写会算,能说会道,还能歌善舞的本事,别说是这个村,就是这个乡也是数一数二的,每次乡里搞文艺演出、歌咏比赛,亦或县里搞讲演,李艳不参加便罢,参加必定是名列榜首。虽没大红大紫,但在这一方水土,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人怕出名猪怕壮,大凡有点姿色,且心灵手巧名扬在外的年轻女人,难免就招蜂引蝶,李艳也曾一度使那些单身男蜂拥而至,来上门求爱者曾络绎不绝,既使没上门,也要打个电话、发个短信,后来有了微信后,她那手机整日就铃声不断。李艳好不心烦,后来就干脆关机图个清静。但那日她头脑一发热,还是接了一个电话,这个打电话的正是吴德。
不料这一接就一发而不可收,她同他煲电话粥,每次一煲就是一个多小时,渐渐地,她好像对这个人有了感觉,那感觉竟然就像病毒似的在无形中慢慢浸入了她的身体,使她在不知不觉之间,就被这病毒感染而不可自拨,继而达到了狂热。以至每日不听到那带滋性的男中音向她诉说衷肠她就像失落了什么。听到他的电话就浑身活跃了起来。就在吴德向她打了二百八十多个电话,频频跟她上百次约会之后,他们的关系终于就确定了下来,而且就在情人节的那天,吴德还冷不防手棒鲜花来到她面前,还单膝跪下,向她求婚来了。当李艳接过了他的鲜花的那一刹那,吴德猛然站了起来,把李艳涌进自己怀里,抓过她的右手,把一枚金光闪闪的金戒指戴到了她的无名指上。李艳被吴德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也惊喜得默然接受了。
此后就顺理成章,他们不久就喜结连理,后来还有了爱情的结晶,有了一双儿女。那段岁月,李艳整日就沉浸在幸福的温柔之乡感受着丈夫对她体贴入微的关爱。她由丈夫拥戴着像个贵妇。她好幸福,好自傲。村里人谁不羡慕,说这就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的绝配呢。吴德自从把李艳接进家里后,也像浑身迸发出了无穷的力量,他承包了上百亩稻田,还在一块湖洲上开出了几十亩鱼塘,还养鸭养猪,每年纯收入达二十多万,成了远近闻名的富裕大户,还多次出席县里的劳模大会。李艳也夫唱妇随,除了在家里相夫教子,也起早贪黑帮助丈夫打理鱼塘、养猪养鸭,她还为丈夫策划了一个更高的目标,每年要向百万收入而奋斗。吴德也信心满满,说现在政策好了,国家也鼓励支持产粮大户,只要朝这条路子走下去,朝产供销一条龙这个模式发展,每年百万或几百万是完全做得到的,他有这个信心。但这样的好时光仅仅只维持了几个年头,随着他们夫妻之间的激情慢慢退去,一向勤劳肯干,百依百顺,在她怀里温驯得像只小羔羊的吴德那年以外出考察为名,突然消失了一段时间后,回来就变了个样,那面目再不是先前那样灿烂可人,令她爱不释手,而是铮狞得像个魔鬼般露出了一副可怕的嘴脸。他已不愿再发狠做事种田养鱼了,而是同一帮不三不四的朋友神出鬼没,进牌馆酒楼,还常出入发廊、洗脚城、接摩店这样一些不干不净的场所,钱也像水似的流出去了。几年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上百万积蓄也突然神不知鬼不觉变得所剩无几。更可怕的是,吴德还常把一些不三不四的男女朋友带到自己家里来,关在楼上一个客厅里吞云吐雾。李艳终于看出了其中的蹊跷,不禁大惊失色,吴德不知何时,已染上了毒瘾。
“天啦!你去牌馆酒楼同朋友聚聚也罢,为何连那个也吸上了?你太使我失望了。这一向你常借口出去找业务,寻找发展项目,我还以为你在干大事呢,却原来是吃喝玩乐去了。你以前不是常对我信誓旦旦,不成就一番事业,不回来见我。凭你的本事,我相信你不会说假话,你也有这个能力,我在梦里都在笑呢,希望你真能干出一番事业,我也相信我的男人会为我争口气,会有出息的,我算没看走眼。有这样的好男人,我今后必定是个幸福的女人。谁料,你出去之后一回来就变了,变成了这个样子,不但吸白粉,还又嫖又赌,整日像个凶神恶煞般,进门不是要钱就是打人。上百万家产早被你挥霍一空,还天天逼着我要钱。我一个女人在家拖儿带女,还要瞻养两个老人。哪个地方不花钱?原指望你能在外多挣点钱回来,减轻我的压力,哪知你不但把积蓄花光了不说,还逼着我……唉!”
李艳再也说不下去,痛哭流涕,用手指着吴德好半天气得说不出话。吴德此时正斜躺在床上哈欠连天,鼻涕眼泪都流出来了,看样子毒瘾又发作了,听到李艳又在他耳边唠叨,他再也不是先前那样对李艳百依百顺,言听计从,而是一拍屁股,从床上跳下来,指着李艳大骂:“我拿了钱用了又如何,那是老子花了血汗挣来的,你管不着。钱我还会赚回来的,你先拿点钱我,我要点钱先去救救急。”
就走过来,在李艳身上乱抓乱掏,一下就从她身上掏出了两张百元大钞,正要扭头就走,李艳忙一把奔过来,把钱又抢了过来,说:“我就这两百元钱了,还要去学校为杰儿交这个月的伙食费呢,你拿走了他吃什么?”
吴德又拼命令跑过去抢,又把钱抢了过来,还骂:“臭婊子!只顾他就不顾我?我也要作急用呢。”
就又要一头奔了出去,被李艳拦住了。
李艳就又顿脚,痛哭流涕:“我知道你又是去买毒品了,天啦!这一向你为了凑毒资,什么坏事没做过?除了偷、抢,就是把家里值点钱的东西全拿走了。不行!这两百元钱你无伦如何要给我,不然,我就要到派出所报案了。”
“你敢!你敢告,我就要把你连同两个儿女一同杀了,老子横直是已进了局子的人,已不在乎二进宫、三进宫了。”吴德说着就从怀里抽出一把牛耳尖刀,对桌子上一插说,“你再过来,老子就会对你不客气了,滚开!老老实实跟我凑钱去,老子这时候正要钱急用。要不,你也同我一同去吸食白粉,我们一同来享受这种神仙般的日子,你还不知道这种滋味吧?吸了之后那个舒服呀,是你做梦也想象不到的。李艳呀,以前我们只知道拼死拼活地干,为挣那几个血汗钱累死累活,不值得呀。人活在世上为的什么?人生苦短,就那么短短几十年,何必要死死折磨自己,能享受就尽量享受吧。当然,我还是会想办法赚钱的,但不是去作田养鱼了,我还想干更大的事业,赚更多的钱呢,你跟我出去干吧,保证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李艳就在他身上拼命捶打起来,边捶边骂:“你自己吸白粉,把一点家底全吸空了,现在还要我也同你一起去吸,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你还想我也同你一道去走上这条绝路?你别打错主意了,我死也不会同你走上这条路的。先前我还以为你是个不错的有为青年,想不到你原来还是这么个角色,我算是看透了你。那次你出去时是怎么对我说的?你说我决不会辜负你的,吃不得苦中苦,又怎能作得人上人。李艳,你只管放心,安心在家带好孩子,孝敬好父母,沿海有几个朋友邀我去他们那里办公司,是个赚大钱的项目,我去那里打拼一年半载后,一定给你带来一个惊喜,赚不到上亿,几百上千万是没问题的。我们现在都还年轻,趁着现在政策好,发展前景广阔,这时候还不努力还等何时。朋友那边已多次来电话催了,我要马上赶过去,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不能再等了。家里包的稻田、鱼塘、养猪场,你就转包给别人吧。说完你就走了,连家里这几年辛辛苦苦赚来的钱你也全带走了。结果怎样呢?你不但没赚到钱,连带去的老本也全亏了。还染上了吸毒的恶习。如果你在家再继续苦干几年,又怎会造成这样的恶果。你那几个朋友哪里是要你去那边发财办事业,明明是要拖你下水,开头是要你去搞传销,被公安机关查获后,又去贩卖毒品,把你们抓了关进牢房才出来几天?不思悔改,又旧病复发,不务正业,专干一些诈骗、偷摸的勾当。染上毒瘾后,更加变本加厉,一发而不可收……”
李艳还没说完,突然怦地一声,一个热水瓶被重重地甩在地上,热水瓶的玻璃渣子撒了一地。吴德怒目圆睁,指指地上说:“你再罗哆,这就是你的样,你那一套老子早听得耳朵都起老茧了。老子回来是来听你上政治课的?告诉你,老子现在是吃了称坨铁了心,要一条道走到黑了,谁要是跟我对着干,我许他没一个好下场。”
说完,就凶狠地抢过李艳手中那二百元钱,一溜烟向外跑了,又同他那些毒友们寻欢作乐去了。
一连几日,李艳整日以泪洗面,她知道,她的忠言逆耳、侠骨柔肠再也打不动这个已离经叛道,离她越来越远的无情丈夫了。她每日都要提心吊胆面对一个除了要钱,再无其它话可谈的恶魔了。其实这时她已山穷水尽,家里早已一穷二白,除了一双嗷嗷待哺的儿女,和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再无油水可供这个浪子挥霍。她也被折磨得日渐干瘦,原本一个清秀可人在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胚子,此时就像一个过早衰老的老太婆。她才三十出头啊,头上就已出现了几根白发。痛苦之余,她扯下自己一丝白发,搭在地上,狠狠地说:“你做得初一,我也做得十五,你没好日子让我过,我也会让你得不到好下场,不会让你再为所欲为这样下去了,我还要生活,还要养儿女,养父母呀。”
她当夜就走进了派出所,亲手把吴德又送进了看守所。她不敢把这事告诉她的公爹公婆和自己的娘家人,只说是吴德又外出打工了。


发表于 2018-4-26 07:43 | 显示全部楼层

李艳从尹梅给她的一叠照片中又抽出一张,反复抚摸、亲吻。照片上是一个敦厚、稳重,约莫五十多岁面带微笑的一个中年男人。李艳看到那个亲切的面孔,一下就亢奋起来,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嘴里喃喃念道:“兴模!兴模!你现在在哪里呢?我好想你。那年如果不是你伸手救了我,我真会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会只有死路一条了。搭帮你及时伸出了援手,不但救了我和我全家,还给了我创业的机会,把一个厂子交给了我,让我在那里又大展身手,创造了一个大产业,我和我全家从此就走上了富裕之路。只是后来由于那个祸根的残害,逼迫我下了毒手,害得我遭受了牢狱之灾。兴模呀,我现在总算出狱了,很快就要与你见面了,你现在还在不在东莞呀?你还会认我吗?我这次还会来找你的,你千万不要把我拒之门外了啊。尹队长!你说我还能找到这个大恩人吗?”
尹梅帮她从地上捡起掉下来的几张照片,拍拍上面的灰尘说:“你别激动,兴模已知道你从监狱里出来了,等下就会有个惊喜在等着你。兴模为你已倾注了一片心血,他不会忘了你的。你这次出去千万不要辜负了他对你倾注的一片心血呀。”
说着就扯了一截卫生纸替她擦出了泪水,说:“你现在已自由了,可以走了,你看看,大门外站着的那个男人是谁?”
李艳朝大门外过细一瞄,那个盼望已久的熟悉身影一下就映入了她的眼帘,她忍不住激动得大声呼叫起来:“兴模!兴模!你真的来接我了?我这一辈子再也不想离开你了。”说着就向他飞奔而去。
那边,那个满脸沧桑,已略显老态的一个花甲老人正迈开稳渐的大腿,快步向她走来了。
“兴模!兴模!”李艳边喊边跑,一幕幕往事又像潮水般涌上了她的心头。
吴德被派出所民警戴上手铐带走关进看守所后,接着又关进戒毒所强制戒毒三个月。不久,又放回了家。回来后,李艳又耐心劝他改过自新,从此断绝与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她愿意再去找娘家人借点钱来,还是继续包田种粮,还准备建一个大型的养猪场,养几百头猪。只要吴德能以后不再吸毒,安心安意过日子,她保证家里又会像先前那样,一步一步走上富裕之路,全家都会过上幸福的日子。吴德开头还听她几句,听得多了,脾气又来了,对李艳又露出一副狰狞的面孔,还怪李艳多他的事,害得他到戒毒所关了几个月,如果再多他的事,他不会饶过她。说着就又气冲冲往外跑了,又去到外面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聚会去了。李艳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气得连连顿脚,大声哭喊:“吴德!你真要使我失望吗?我现在还想挽救你,你如果再不听我的,我们就只有离婚这一条路可走了。你不要逼得我走到这一步。”话虽这么说,但李艳还不想如此绝情,看在一对儿女的份上,她还想极力挽救他。眼看要过年了,家里早已家徒四壁,吴从戒毒所出来后,不但不思悔改,而且还变本加厉,又同一帮毒友整日混在一起,又整日逼着李艳要钱。李艳好容易借到几百元,想买点过年货全家也过个像样的年,她把钱收藏在床垫底下,想第二天就去镇上买年货,可是等她出去了一趟回家翻开床垫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床垫底下那几百元钱不知何时已不翼而飞了。
晚上,李艳悲痛欲绝,抱着两个孩子痛哭失声时,吴德带着几个男女朋友回家了。一到家,就对李艳大喊:“李艳!你哭什么?眼睛都哭肿了,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快过年了,应该高兴高兴呀,还哭,哭你就哭得钱回来。”
李艳就没好气地骂:“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我好容易借来的几百元钱也被你偷走了,眼看要过年了,一家人就靠那点钱过年,你把钱拿去吸了毒,我们一家人吃什么?你这个不争气的家伙,刚刚从戒毒所出来,你又故伎重演,这样下去,你还有救么?这几年你把我全家害得好苦,照这样下去,我们一家没有出头之日了。你如果再不改,我们就分道扬镳各走各的路吧。”
吴德不但不气,还同几个毒友当着李艳的面,铺开几张锡纸,撒上白粉,用打火机点燃,然后把锡纸上升腾的白烟大口大口吸入嘴里,还很舒服的吸了一口长气,得意的对李艳说:“舒服啊,人生能有几回乐,老子那一向在戒毒所受尽了折磨,这次要好好补一补了。李艳,你也为我们这个家庭吃了苦,不如也来吸几口,我保证你吸上几口后,就会飘飘欲仙,像到了极乐世界,会忘记人世间的一切痛苦。”
李艳极为反感的说:“是呀,你想得好,还想把我也拖进这个万劫不复的泥坑,你一个人吸就已把我们全家害得快活不下去了,又想把我也变成像你一样的毒鬼子,没钱了,就同你们一同去偷去抢,过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你好毒,你还想要我们这一家人活不活?”
吴德不以为然的笑笑说:“别说得那么可怕了,我哪想要你去偷去抢,我们也是没办法了才那样。我要你来吸几口,是想让你忘了人世间的一切烦恼,减少一点痛苦嘛,来!只吸几口,让你也尝尝那个滋味,没事的。”
说着他对躺在他身旁染了一头黄头发的年轻女人努了努嘴:“刘萍!她不会吸,你去告诉她吸几口吧。哈哈!我家这女人,干别的事都灵泛,一通百通,偏这个事她老与我谈不到一块,还常与我唱对台戏,整日吵吵闹闹,搞得我心烦意乱,只有让她也过上了这个瘾,知道其中的乐趣后,她就会安心安意同我过日子了。你去好好开导开导她吧。”
刘萍说:“她先前也骂过我,说我好样不学,歪门邪道倒学上了。我怕她又骂呢。”
吴德就踢了她一脚,骂道:“她不听我有办法整她,以后老子就带你去广东,老子休了她。去!怕什么,她要骂就让她骂好了,她吸上了瘾,自然就不会骂了,还会低三下四求你呢。你以前不也骂过,现在怎么样,不同样也要整日同我们混在一起,还生怕我们把你甩了呢。”
其中一个叫狗子的毒友也嘻嘻笑着说:“反正你也是德哥的二夫人了,她不吸就叫她让位,看她吸不吸。”
“去!把她拉过来,让德哥给点厉害她看看。”
“她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女人都是这号货色,你先去试试,不行,就看我们哥儿们的手段。”
几个毒友就一齐哄哄地闹起来,刘萍说:“那就让我试试看,万一说不进油盐就别怪我。”
就走上前,嗲声嗲气地说:“艳姐,唉呀,何必为这事生气呢?不就是吸几口吗啡么?现在吸这个是一种时尚,好多有地位、有身份的人也吸上了,你没看有几个大名星也在吸呢。不是有地位有身份的人还没资格吸呢。吸几口不过是提提神,消除一点疲劳,没多大害处呀。也花不了几个钱,你看我们吸一次只不过花了几百块钱。再说,我们现在正在筹划,要去赚大钱了。花这一点点钱伤不了元气,以后我们赚了大钱,别说吸白粉,我们还要建别墅、开名车,办大公司呢。别为了花这几个小钱生气了。嘻嘻!来吧!也来吸几口舒服舒服,那种感觉才好呢。”
李艳把她使劲朝外推了推,生气地说:“你别跟我灌迷魂药了,你说得再好,再舒服我也不会吸的……吴德!你这个混帐王八蛋,我警告你,你如果还执迷不悟,还继续吸毒,在这条路上越走越来越远,我同你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什么路?”吴德吐出口中一口浓烟,忙站起来问。
“只有离婚了,你好生想想,是继续吸还是离,我们没别的路可走了。”李艳想了想,只好直言不讳了。她觉得她必须跟他说明,不能再这样跟他再拖下去了。再长此下去,必定不会有好结果,前景必定很凄惨,就像有一般寒流正在慢慢向她袭来,她有点不寒而栗,双手抱紧了身子,不住地摇头,嗫嚅着说,“我怕,我怕!我好怕呀。”
吴德见到她那模样,以为她胆怯了,就更加趾高气扬一把冲过来,抓住她的头发,使劲把她的头往墙上撞,撞得咚咚作响。边撞边问:“你还想不想离婚?想不想?离了你更没好下场,老子会杀了你。”
说着又拿出那把牛耳尖刀,在李艳面前挥舞着。李艳一脸吓得煞白,只好向他求饶说:“吴德!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好!好!我不离,不离,你放我走吧。”
吴德又凶神恶煞般扬了扬手中的刀说:“想放你走?想得好,今晚你要好好待在这里侍候我们这些哥儿姐儿们。去!快去跟老子杀只鸡,还去打两斤酒来,老子今晚要同这些哥儿姐儿们好好吃喝一顿,老子今晚还要同他们规划一个大行动,只要这个规划实施成功,我们就要发大财了。”
刘萍又走过来嗲声嗲气的说:“艳姐!快去杀鸡搞饭去吧,你要想开些,如今这世道饿死胆小的,你们累死累活作那几亩田,喂那么几头猪猴年马月也搞不起水,有屁搞头?还是一心一意听德哥的,好好跟他走吧,只要把这个计划一落实,他就要发大财了,我同你今后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我们马上就要同他一起下海了,你也作作这个准备吧。”
“还跟他罗哆什么!”吴德走过来对李艳狠狠一推说,“你想要跟我过好日子,就跟我杀鸡煮饭去,老子到时候也不会亏待你。不然,你就没好日子过。老子正想找个嫩点的尝尝鲜呢,刘萍!别跟她罗哆了,你也帮她去搞饭,吃了饭我们还有重要事要去办呢。”
其他几个人也在吞云吐雾之后,一齐涌过来嘻嘻笑着望着李艳说:“德哥的堂客果然名不虚传,要模样有模样,要内涵有内涵,今后下海还是棵好摇钱树嘛。难怪德哥胸有成竹,说下海赚钱家里就有现成的摇钱树,德哥真是艳福不浅,家里藏着一个,外面还常带着一个刘萍。德哥这两个你都舍得带过去?”
吴德就挤眉弄眼对他们说:“带她们去又怎么样?我这两个女人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到时候都要为我大显身手,到了那边我就要看她们的戏了。”
刘萍说:“德哥!到时候你可不能使坏,我就邀了艳姐这个伴儿,到时我也要沾她的光呢。”
狗子说:“就凭你这模样,你只配替她提草鞋。艳姐是我们这里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儿,我们早就同德哥商量好了,这次要以艳姐为主,大干一番事业。刘萍你只跟她跑跑腿,拉拉客,还有几个妹子,你负责调教好她们,你不是早就下过海,在这方面有丰富的经验么。”
刘萍就委屈的说:“你也太小看人了,我就只能当当跑跑腿的角色么?以前我也是个喝主角的呢。”
狗子就笑笑说:“你这主角怕早过时了,莫怪我讲得直,你除了这一头黄毛和那挺起的胸部还有点诱惑力,其他哪个部位还能打动人?现在的人眼光不比先了,先前是抓到篮子里就是菜,像你这样的角色都是抢手货,现在他们的口味哪是只求饱饱肚皮?哈哈!好好!我说到一边去了,你也别气,以后还是会要用得着你的。你快去帮艳姐搞饭去,德哥等下还有重要事商量商量,去吧!去吧!”
刘萍就急忙向李艳走过去了。
李艳缩在屋角落里,眼睛惊疑地望着向她走过来的刘萍,问:“萍萍!他们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他们要把我们搞到广东去?”
刘萍就笑笑说:“不是真的还是假的?去又怎么啦/?我们去了那边吃香的喝辣的,玩乖的,有吃有喝有玩,快活像神仙呢。每日只要你能宰到几头肥猪,票子就花花的流进来了,到哪儿去享这样的福?整日待在这穷山沟里,口袋里布撞布,捞几个钱也要流几身黑汗,德哥早就厌烦了。光靠种田、养猪挣那几个死钱,那还不活活把人累死,不如趁年轻时候去外面撞撞,上了年纪,人老珠黄了,谁还把你看在眼里?看着人家口袋里的钱也只能干瞪眼。”
“那你是说,要我们下海去干那种见不得人的皮肉生意?”李艳问。
“也不一定只要你做,同去的还有好几个妹子呢,人家都是还没开过苞的黄花闺女,俏得很,比我们都值钱,我们说是带她们到那边去打工,高工资,她们听了,心里乐开了花,还都跃跃欲试只催快些带她们过去开开眼界呢。嘻嘻!到那时,只要到了我们安排的地点,就由不得她们了。”
“萍萍!你在那儿胡说些什么?我不是早讲了,这事暂时要保密,你就像只穿尿桶一般全倒出来了。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这也乱说得的么?”狗子见她滔滔不休,就对她大声吼了一声。
刘萍说:“我也没对别人说呀,艳姐不也是自家人么?”
“你滚!滚!”狗子大声吼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等下让德哥知道了会有你好受的。快去搞饭去。”
刘萍吓得一缩脖子,伸了伸舌头对李艳说:“艳姐!走吧,我们帮他们搞饭去,等下德哥来了,又会要发脾气了。”
李艳刚想推脱,突然见吴德又气势汹汹走了过来,一进门就瞪着李艳喊:“怎么?还呆着没动,去呀!搞餐饭还要三请四摧么?误了我的事莫怪我又对你不客气了。快去呀!吃了饭我们还有重要事呢。”
李艳只好站了起来,不情愿地跟着刘萍走了。

发表于 2018-4-26 07:44 | 显示全部楼层


李艳留了一个心眼,把米放进电饭煲后,就对刘萍说要到菜园里去摘辣椒,趁刘萍没注意,一溜烟就往娘家跑了。
娘家离这里只二三十里路,那里是她唯一可以去避难和哭诉的地方。往常她去得少,那几年她同吴德承包稻田、养鱼搞得红红火火的时候,更是抽不出时间,跑娘家只是近几年吴德染上毒瘾,而且一发而不可收,把家里的积存的一点家底挥霍一空,还常把她往死里打,逼她拿钱买毒品时,她才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往娘家跑,向父母兄弟姐妹哭诉自己的衷肠。但她前脚走,吴德后脚就赶过来了,不等李艳哭诉完,吴德就扮出一副受委屈的样子说:“我哪儿吸了毒呢?全是诬陷我呢,我是做生意亏了钱,找她要钱也是想再去赚几个。李艳跟了我这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我是个顾家的人么?那几年我包了上百亩田,几十亩鱼塘,哪天不是我起早贪黑去干?每年十多万不就是我辛辛苦苦挣回来的么?爹妈!你们别信她的话,她是怀疑我在外面有外遇呢。”
吴德一番花言巧语,竟也把李艳父母哄得团团转。爹妈都是老实本份的作田人,一辈子脸朝黄土背朝天,很少出门,见吴德说得在理,也点了点头。那几年,吴德包田种稻养鱼他们是亲眼所见,还去帮过忙,知道吴德是个能吃苦耐劳的好后生,当时他同李艳谈爱,有人上门提亲时,爹妈就是看中他是个作田的料,不会走歪门邪道,现在听吴德这么一说,就对李艳的哭诉产生了怀疑,还指责李艳说:“艳儿!我看吴德没什么对不起你呀,一个大男人要养家糊口,整天要在外奔波应酬,哪里不花几个钱,亏了也是常事嘛。只要人勤快、肯干,钱是能赚回来的。你还是跟着吴德回去吧。不要经常为一点小事吵吵闹闹,常言道,男吵官事女吵穷,一个家庭经常吵吵闹闹,又如何搞得发家。你现在就跟吴德回去吧。”
李艳说:“爹!你不要听他一面之词,他越搞越不像话了,不但自己吸毒,还经常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带到家里来吸,他这个毛病不改,我死也不会跟着他回去的。我听人说,他同那几个不三不四的朋友还要带我去下海呢。”
“还要带你去下海?是干什么?”爹一听,就将信将疑地睁大了眼问,“吴德!这是真的?你还吸上了毒?还要带李艳去下海?那是干不得的。”
妈也说:“德儿呀,我家艳艳跟着你也吃了不少苦,种田养鱼哪样不是跟着你起早贪黑的干,家里刚刚搞好一点,又要去下什么海?如果还吸毒,那就更加伤天害理了,好好的家当还不会被你搞得一屋稀烂,搞不得,搞不得呀。”
吴德忙对天发誓:“如果我再吸毒,就遭天打五雷轰。去下海那是那个刘萍的无籍之谈,我怎会干那种事,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不信您就去问狗子。”
爹就说:“不搞就好,既然没这回事,艳艳!那就跟吴德回去吧,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家里不能没人管呀。你两口子都出来了,家里那一摊子谁来替你管,孩子谁跟你们带?你公爹公婆年纪也大了,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还是回去吧。”
妈也颤颤巍巍走过来说:“艳艳!你就听爹的,跟德儿回去,就算德儿一时糊涂,做了什么错事,回去好好劝劝他,他会改的。”
李艳就伤心伤意哭起来,说:“他这个人我算看透了,当面是人,背后是鬼,你们千万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迷住了,他没有说一句真话。他确实是在吸毒,已经把我们家的家底全吸空了,我再也跟他过不下去了,只能离了。”
爹就恨恨地骂:“亏你说得出口,说离就离?好女不嫁二夫。你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离了两个孩子交给谁?你就认命了吧。吴德!我把个信你,如果你真如艳艳所说,还吸上了毒,整日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把我家艳艳不当人看,爱打就打,爱骂就骂,还要把她带去下海,我饶不了你。我家艳艳这些年跟了你,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当时我要她讲了你,是看你人勤快,脑子灵泛,你也三番四次表态会好好对待艳艳,不料你一下就变了,变得这么不通人性了。你再不改,就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
正说着,李艳的弟弟李强拿着一把锄头从田野里冲了过来,举起锄头就要对吴德挖下去,嘴里还骂骂咧咧:“你这个畜生!还好意思跑到这里来,我早就要对你下手了。你这狗日的,不务正业,吸毒把一屋家产吸得清空,还常打我姐,逼我姐拿钱给你吸毒,要不到钱就同一班不三不四的毒友不偷即抢,已臭名远扬,不可救药了。今日我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说着就举起锄要一锄挖下去,被他妈一手拦住了。妈说:“强子!你不可乱来,你想挖死他么?他还没有犯死罪呀。”
吴德也连忙向岳父岳母双膝跪下,刮了自己几个耳光,声泪俱下的说:“爹、妈,我吴德先前做了一些对不起艳艳的事,是我一时糊涂,我也恨死了我自己,以后我再也不敢这么做了,你们就饶了我这一次吧。以后我再也不会同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来往了,不信,你们就看我今后的行动吧。艳艳!你就同我回去吧,我保证以后会好好待你,我们还是回去包田养鱼去,还办个养猪场,你就在家帮我当家理事,我们夫唱妇随,安安心心在家作田养鱼喂猪,奔小康日子。我相信,凭我的聪明才智,把劲都用在勤劳致富上,我们会很快把那些失去的又挣回来,你就相信我这一次吧,我说到做到。”
李艳瞄了一眼装模作样,泪涕模流,几耳光刮得脸上现出了几个手指印的吴德,觉得这人一下就又换了一副面孔,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就厌恶地对他挥了挥手说:“你别在这里演戏了,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除非是你脱胎换骨,痛改前非,改掉了吸毒的恶习,不然,我同你不可能再走到一起了。”
吴德一听又伤心伤意痛哭起来,大声说:“我刚才不是对爹妈说了,回去我就会痛改前非,爹妈刚才也教训了我,我怎么还会吸毒。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如果我再吸,我讲了,我要遭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不死也会变得五肢不全,是个废人。”
说完又声泪俱下,嚎啕大哭。
爹看不过去,对李艳说:“艳艳!你就听了他这一回,先跟他回去,他如果恶习不改,你再回来,我作主再跟你摆平。他再不改,我们也从此跟他断绝关系。”
妈也说:“艳艳!你就看在两个儿女的份上,再给他一次机会,你还是跟他回去。我们就信了他这一回。”
“他能改么?狗还能改得了吃屎?我不信!”李艳还在犹豫,跪在地上的吴德突然往后一倒,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
爹妈慌了,忙扶起吴德大喊:“德儿!德儿!你怎么了?”
就忙扯了一把艾篙叶在他胸口边又擦又摸,还喊李强拿来了一瓶急救水,灌进他的嘴里。好半天吴德才慢慢缓过气来,醒来就大叫一声:“爹呀!妈呀!不是你们救得快,我差点就去见阎王爷了。我刚刚才过鬼门关呀,就被你们拉回来了。我那胸口疼的老毛病刚才又犯了,不是你们帮我揉了胸口,灌了药水,说不定我同你们就阴阳两隔了。我这病好多年没犯了,今日怎么又犯了呢?李艳呀,你今天如果不跟我回去,我说不定哪天就走了,两个小孩你一定要跟我带好,我最放不下心的就是这两个孩子呀。爹!妈!我命苦呢,今后我如果不在人世了,两个小孩就托付给您二老了。我在九泉之下也会感激您们的。”
说完又嘤嘤哭起来。
见他说得凄凄惨惨,声泪俱下,哽哽咽咽,二老不忍,立即大发慈悲,连忙对李艳厉声喊道:“艳艳!他都这样了,你怎还忍心置他不管?他毕竟还是你男人呀。不对他看也要对两个孩子看呀。你快些过来,扶他一把,今日如果回不去,就在我家睡一晚,明天回吧。”
吴德忙坐起来说;“不哩,不哩。爹!妈!我们还是赶回去,我还急着家里的事呢,还要赶回去签承包田土的合同。去晚了就会被别人包了。”
爹就急着说:“那就赶快回去吧。艳艳!莫碍了,你快点跟德儿走吧。”
李艳见此情景,心中难免一动,心想,这家伙莫是当真有了痛改前非的决心?如果真是这样我还犹豫什么,就信你这一回。不行我还是可以跑的。想到先前同他的恩恩爱爱,又有些不忍,二人毕竟有过一段深厚感情,怎能因他一步走错,就把他推入绝境。只要他真正改了就好,我还是原谅他这一回吧。就站起来说:“爹!妈!我就信了他这一回,今天我们就不走了,在这里睡一晚,明天我再跟他回去。”
吴德见她回心转了意,暗自高兴,见她还想在这里睡一晚,就忙说:“怎能还在这里睡呢,人家今晚等我回去签合同,不能等的,去晚了,那几十亩水田就被别人抢走了。还是回去吧。”
李艳只好叹了一口气说:“既然这样,那就回去吧。你可不能骗我。”
吴德又赌咒说:“骗你我要遭雷劈的,你还不相信我?”
李艳又叹气说:“唉!我还能怎么样,只能跟你走了,走吧!”
走到半路,吴德又哈欠宣天,说要在一棵树荫下歇歇。坐下后,又当着李艳的面,在树荫下铺开一张锡纸,又燃起了一缕白烟,他又吞云吐雾起来。
李艳大惊,忙喊:“怎么?你又吸起来了?”
吴德没听她的,继续吞云吐雾。李艳又气得顿脚,知道此人已不可救药,刚才在爹妈面前的那一幕,却原来是他毒瘾要发作了演出的一幕悲情剧。就一怒站起来想跑,刚跑上公路,前面突然开来一部小车,“嘎”地一声,恰好就停在了她面前,从上面跳下三男一女,正是昨天到她家来的那几个毒鬼子,还有黄毛刘萍。几个人不由分说,将李艳一把扭住,拖到了车上。
吴德也跟着上了车,还恶狠狠地踢了李艳一脚,骂道:“你跑,跑得过我的手板心吗?老老实实跟老子走吧。”
李艳骂道:“想不到你还是这么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在我爹妈面前你装得还真像个痛改前非的样子,一出门你就现出了原形,算我瞎了眼。”
吴德就冷笑着说;“我不装他们会放你走?李艳!我老实告诉你,我们现在已无退路可走了,只能拼死一战,你还是老老实实配合一下我们吧。只要你听我们的话,我保证我们全家不久就会过上天堂般的日子。我们现在就赶到广东东莞去,到了那边,已有朋友为我们安排好了,我们到那里去开发廊、旅馆,这是国家允许不违法的,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们,是肯定会发大财的。”
李艳狠狠地顿了顿脚,口中连喊:“我不会跟你们同流合污的,就是跟你们走,如果你们想逼迫我干不正当的事,我会给点厉害你们看看,我也是不好惹的。”
狗子、刘萍那几个就哈哈大笑起来:“乖乖!上了我们的车,你还有什么厉害?只能乖乖跟我们走了。你有什么狠现在就拿出来给我们看看,让我们见识见识。你一个女人,跳起来还屙不到三尺高的尿,有什么鬼狠?我们已连续搞过去好几批妹子了,都是年纪轻轻刚出窝的嫩货,到了那里也是哭哭啼啼、骂骂咧咧的,比你还狠呢,口口声声要告我们,结果怎么样,老子弟兄几个把她们都用绳子吊起来,先给你一顿楠竹笋子炒肉,打得你皮开肉绽。最后怎么样?还不是都服服帖帖听从了我们的安排,做了我们的取款机。哈哈!我们还没看到狠角色呢。你还讲狠,能狠过我们的楠竹杈子、铁铐子吗?德哥!你说是不是?这是你的堂客,我们不会管,我们只管那几个外地妹子呢。”
吴德说:“我管也是三句好话当不得一马棒棒。乖乖听我的,我不会亏待你,你照样是我的堂客。不听我的安排,我就会把你像对待其他几个妹子一样,让你吃楠竹笋子炒肉,不打你不相识,老子只有这个办法了。你有狠就又跑到娘屋里去吧。”
李艳欲哭无泪,只好咬紧牙关狠狠地说:“我看你们要搞什么鬼名堂,我也准备奉陪到底了。”


发表于 2018-4-26 19:40 | 显示全部楼层

金兴模佝偻着背慢慢向李艳走过来,李艳也飞快地迎了上去。金兴模待她走到面前,接过她的行李,定定地瞄了瞄她说:“李艳,你瘦了,这几年你待在监狱里受苦了。我天天还记着你呢。”
李艳也仔细瞄准了瞄眼前这个已是花甲之年的男人,几年不见,额头上又增添了几条鱼尾纹,头发已全灰白了。穿着的仍是那件已显陈旧的西服和一双已暗淡无光的老人头皮鞋。虽然老气横秋,但精神矍铄,容光焕发,看到李艳仍然光彩照人的从监狱走出来,不禁显出一股喜悦之情,眼眶里立刻就溢满了泪水,声音哽咽地对李艳说:“总算出来了,好!好!听说你在监狱里表现很积极,连续三次减刑,不然,不会出来这么快了。”
李艳说:“我那时是气愤到了极点,已忍无可忍,不然我不会想置他于死地,他死有余辜,我不会同情他。但如果他能反悔,真心实意改过自新,我还是会念及旧情,给他一条生路的,只是为时已晚矣,现在还说什么呢,已事过境迁了,他早已升天,我衷心祝他一路走好,愿他下辈子能好好做人,我也曾为这事深深检讨过自己,毕竟他还没有犯死罪呀,我是可以寻求法律保护的,为何非要把他置于死地呢?唉!”
金兴模说:“算了,世上哪会有后悔药,我想问问你,假如他现在没死呢?你打算如何对待他?”
李艳笑了:“世上哪有这样的事,人死不能复生,如果他能复生,又脱胎换骨了,我当然……”
“又同他重归于好是不是?”
“那要视情况而定,说实话,他在我心目中早已不存在他的位置了。兴模,你为何老说这些没盐没油的话,是不是你在我服刑后,又另有新欢了?如果有了,那我就不必再同你有什么纠葛了,我也不会怪你,我们还是可以作为朋友或同事相处的。”
“你说到哪里去了,我一直在等着你呢。不信你就问尹梅,我是一直同她有联系的。”
尹梅听后也点点头说;“李艳,兴模确实一直在惦记着你。他多次来监狱看过你,你就不记得了?”
李艳哦了一声,似有所悟。但那时她因心情不好,一直拒绝同外面的人相见,金兴模多次要来见她,她均以种种理由将他拒之门外了,现在回想起来,又不禁对自己那时的固执深深懊悔。就笑笑说;“那时我觉得自己已深陷囹圄,已对前途灰心失望,我一个带罪之人,怎还会奢望你一个如日中天的大老总会一直等我,关心我,不如死了这条心吧。不料,你还是来了,还亲自来接我了,这是我做梦也没想到的。兴模,你是这世上最好的人。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你。”
“快别这样说了,走吧,车子在那里等你呢。”金兴模就拉着她的手,爱抚地抚摸着。
尹梅说:“兴模,李艳就交给你了,  你以后要好好待她,她以后就靠你了。”
金兴模就向尹梅挥挥手说:“尹梅,这些年让你费心了,你放心,我不会亏待她的,她自从被关进监狱后,我就没安心睡过一个安稳觉,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她,有你在这里,       我就放心了。好!你现在回去吧,我们的车子正在那里等呢。”
尹梅放心地走了。李艳惊奇地望着他们一问一答,就奇怪地问:“怎么?你们还认识?”
金兴模就暗笑:“岂止是认识,我同她还不是一般的关系呢,你来这里服刑,还是我通过她的关系,特地把你从那个大农场里转过来安排她身边的。”
“那你们是……”
李艳还要问,金兴模把手一扬,停在监狱大门外树荫下的一部宝马轿车就急忙开过来了,金兴模对李艳指指小车说:“这是特地来接你的,上车吧。”
“接我?上哪里去?”李艳问。
“还是去我们厂里呀。不想去了?”
“你还收我么?”
“不去,我也可以送你回家。”
李艳望望眼前这个慈祥而有点老态龙钟,像兄长,又像父亲的老人,点点头说:“我还是回厂里吧。”
就义无反顾上了车,坐在后排座位上。金兴模也不坐前排副驾驶座位,也挨着她坐下,拉着她的手,轻轻抚摸着,一股暖流从她身上缓缓流过,她又像以前同他一起坐车外出一样,把头靠在他身上,不禁又想起了以前同他在一起的日子。
那年吴德为了把她从岳父母家带回家,连哄带骗,还跪下抽了自己几个耳光,声泪俱下,把岳父母哄得团团转,李艳也信以为真,以为他浪子回头,真正想改过自新了,念及两个儿女和先前同吴德的感情,她还是跟着他回了家。只要吴德真能改邪归正,她还是愿意同他再艰苦奋斗几年,再创一份家业,把以前的损失再补回来。谁料在半路上,吴德早已安排好了他那几个同伙暗藏在了半路,只等她一到,就把她强行拉上了车,车子一路开到广东一个叫东莞的大镇上,把她和同时带来的几个妹子都塞进了一个地下小旅馆。旅馆里有许多小房间,每间房不过几平方米,里面就只有一张铺,铺上就堆着一床破破烂烂的被子,被子上还沾有一些斑斑点点的污渍,散发着一股剌鼻的气味。带来的妹子就要她们每人守着一间房,吴德和他那几个同伙就整日站在外面喊客,过路的客人不管老少见了就拉的拉、扯的扯,要他们进来玩玩,屋里有乖妹子。有人就进来了,几个妹子就像商品般摆在他们面前由他们挑选。选中了,就带他们进那间只几平米的小房内,由他们捏,由他们摸,折腾够了,就丢下一叠钱扬长而去。吴德就和他那几个同伙就喜滋滋整日拉客数钱,丢一点零头给那几个出卖皮肉的妹子,其余就全落进了他们的腰包。有时遇到大老板,发现他们身上有大油水,就又使出更可鄙的手段,趁他们与女人调情、脱衣解裤正鱼水之欢时,把他们衣裤里的财物洗劫一空,又神不知鬼不觉放回原处。使那些嫖客明明知道自己衣裤里的贵重钱物被盗而只能打断牙齿往肚里吞,做不得声。吴德同他的伙伴就靠这一手,没多久个个荷包就鼓了起来。有了钱就又吸白粉,又大肆挥霍。
李艳刚来这里时,见他们所谓的做生意、办公司,却原来是干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死也不愿意待在那间只几平米的小房间里,也不愿接客。吴德没办法,只好对她说:“不接也不强迫你,只要你管好这几个妹子总行吧?搞了钱也有你一份。”
李艳厌恶地对地上吐了一口痰,说:“那个脏钱谁愿要,饿死我也不会分你那个钱的。”
吴德说:“钱谁不爱,你还嫌它脏,那好,就让你饿几天试试。不给钱你,看你拿什么去买吃的。狗日的,还摆起了臭架子,来这么多天了,要你接客你不但不接,还怒气冲天,拍桌打椅骂人。好!有本事你就骂吧。老子不给钱你,看你活不活得下去。”
吴德说到做到,当真把她甩到一边,关进一间小黑屋子里,要大家都不要去管她,先饿她几天。吴德自己就同几个伙伴靠拉皮条赚来的钱在外面吸白粉,大吃大喝。倒是黄毛刘萍过意不去,每天还是把他们吃剩下的一些菜饭悄悄跟她送了一些过去,李艳才勉强在那里不死不活捱着日子,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想偷偷跑掉,但门已关得铁紧,大门外还上了一把铁锁,屋里只放了一只屙屎屙尿的尿桶,整日屋里臭气熏天,李艳待在里面度日如年。有天,她实在熬不住了,看见吴德从门前走过,就向他大声呼唤:“吴德!吴德!你行行好吧,我们毕竟也夫妻一场,难道你真狠心要把在这里整死?你也太狠心了。”
吴德就瞪了她一眼说:“你也知道讨饶了?我还以为你真能上天呢。给了你一条路,你不走,就怪不得我了。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保证会让你活得舒舒服服,过上天堂般的日子。你到底是听还是不听?听,我马上就放你出来,不听,你就在这小黑屋子里等死吧。”
李艳说:“你叫我接客,我无轮如何也不会干的。我还是你的堂客呀,你为何这么没廉耻?把自己的堂客也忍心让别人来糟蹋。亏你还说得出口,真是猪狗不如的畜生。这样的事让我娘家人知道了,我还怎么有脸见人。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干的。”
“你到底干不干?”吴德见她越说越强硬,就一个箭步冲过来,抓住她的头发往墙上狠狠撞了几下,还刮了她几个耳光,气势汹汹地大声嚎叫,“不干老子就要你死,到了这个地盘,谁不知道我吴德是这里的大爷,老子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子一样容易。我把个信你,这两天你如果还不跟老子接客,老子就要把你的手脚捆起来,先让我那几个弟兄发泄发泄。狗日的,你在这里就是一条母狗,值不了几个钱。什么堂客,我哪里玩不到女人,我早就不希罕你了,现在黄毛刘萍每天跟我一起睡呢。我要你来是要你只做堂客的么?我是要你来赚大钱的你懂吗?趁你现在还有点姿色,还能值几个钱,快些帮我多赚几个钱。等几年你老了,谁还会要你?干不干,你好好想想,晚上我来听你的信。干,就去接客,我管你好吃好喝,钱也由你拿,比其他几个小姐要多拿些。不干,就等着吧,会有你受的。”
说着就淫笑着望着她。
李艳又哭着哀求:“吴德!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吧,我会记得你的好处的,你不要把我往绝路上逼呀。吴德!吴德!你行行好吧!”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什么绝路,明明是为你好嘛,蠢货!我懒得跟你多费口舌了,好歹就看你今晚的态度。”说完吴德就走了。
望着吴德绝情而去的背影,李艳一下也猛醒了,这家伙早已被一包包白粉吸得失去了人性,他眼里现在除了钱,就只有一包包白粉了,这样的人,还求他有什么用,哀求已毫无意义,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与他作最后的斗争,能跑则跑,不能跑,就想其它办法离开这个鬼魅之地,万一山穷水尽了,我还能以死相拼呢。就心一横,与其让你逼死,还不如让我自己来个了结。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她早已准备好,已偷偷藏在枕头底下的安眠药来,这是她早几日偷偷托一个旅馆打扫卫生的老大妈买的,她谎称自己失眠睡不好觉,要她每天帮她买一点积存下来的,准备到万不得已时就用这个办法。现在总算已经用上了。但想到那一对可爱的儿女,和健在的父母兄弟,她又下不了这个狠心,犹豫了大半晚,哭得连枕头都流湿了,想到吴德还会来逼她,如再不依他,他可能又会下毒手了,李艳不能再犹豫,就对外面正在站岗放哨的狗子喊:“你过来吧,我都依你们的。”
狗子说:“你真的想通了?”
李艳说;“想通了,我依你们的,明天就接客。不过你要让我先洗一个澡,换一套好衣,我才好接客呀。”
狗子高兴地说:“嫂子到底是聪明人,脑子还是开了窍,如今这社会,有钱就是娘,还顾什么脸面。好!你要洗澡就去洗吧,衣当然要换一套好的,打扮得漂亮点,嫂子那门还不被人挤破才怪呢。好!你先去洗个澡吧。我在外面等着。”
李艳就急忙跑到澡堂,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在澡堂里泡了一个多钟头。把全身擦得干干净净后,穿上自己最喜欢的一套黄褐色连衣裙,甩了甩披肩的一头秀发,对着镜子呆呆的欣赏了一阵自己。镜子里的她此时光彩照人,仍是那个在家乡出了名的美人。望着望着,李艳不禁潸然泪下,暗自神伤。自己为何这么命苦呢?这么一副好身材,即将就要在人世间消失了,曾经幸福美满的小家庭,倏忽之间,就成了生离死别的刑场,多么可爱的一对儿女,相依为命的父母兄弟们,马上就要与你们阴阳两隔了呀,这都是毒品害的呀。正撕心裂肺般悲伤,狗子又在外面喊:“嫂子!你洗好了没有?快点出来呀,德哥已到外面把客人带来了,是一个香港大老板,人家指名道姓要你陪。他早就听说你是一个大美人,特地从香港赶过来的,还愿出大价钱,一夜就是上万了,机不可失呀。你快出来吧,德哥已等得不耐烦了,在外面骂人了。”
李艳说:“我这时还没准备好,我要吃了夜饭着。”
狗子说:“唉呀,做了官还怕没轿子抬,你这餐饭那个香港老板还会少你的,就是吃人参燕窝也只要你开口,快出来吧,饭我包了,我会对那香港老板说的,你放心。”
“我这阵还不能出来,我还要搞搞美容,还想打扮得漂亮点。”
“哈哈!好!好!那还不更会把那骚乌龟迷得魂儿出窍,我这就去跟德哥说说,你就快些准备吧。”
见狗子走了,李艳就趁这个间隙,连忙跑回自己房里,拿出安眠药倒了一杯开水,对着家乡那个方向对亲人喊了声:“爹!妈!女儿不能再陪您了,您二老好好保重。乖儿乖女呀,妈要走了,永远不能再见到你们了,我会在阴间好好保佑你们的,永别了!”狠了狠心,就将一包安眠药和着泪水吞下了肚。然后就和衣躺在了床上。
只一阵,她就觉得眼睛开始发花,脑袋也昏昏沉沉起来,恍惚中,她似乎已看见儿子星星,女儿林林正呼喊着朝她跑来了,爹妈也痛哭流涕边喊边朝她奔了过来,李艳只觉得一下就像掉进了万丈深渊,什么也不知道就昏迷过去了。



发表于 2018-4-28 11:36 | 显示全部楼层

李艳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床旁边正坐着一位五十多岁,面容慈祥的老头。见她醒过来了,他高兴地喊:“唉呀!总算醒过来了,快把人急死了呢。昨晚我到你住的那家旅馆去,对,就是你那个叫吴德的哥哥说,要给我介绍他妹妹跟我做朋友,我就找来了。我早年丧妻,想找个伴儿,按我现在的条件,想找个伴易于反掌,许多有才有貌的年轻女子还慕名而来,均被我拒绝了,找到你也是我姻缘来了,你哥听到我想找个伴天天往我那里跑,说他妹妹正好离了婚,正要找一个呢,妹妹要人才有人才,要相貌有相貌,是千里挑一的好女人。我看了你的玉照后,也非常称心。只是年龄比你大了些,我五十多了,你才三十挂零,我怕你不会同意。你哥说,只要我同意了,你也会同意的,不如你同她先见见面,先把她睡了,只要生米煮成了熟饭,不怕她不同意。我说,强扭的瓜不甜,我不能做那种不道德的事。我也是当地有名的企业家,这事一旦传了出去,要我这副老脸往哪里放?当时我并没有照他说的先奸后娶,你哥来了几次,我都没答应。后来你哥又说,他妹妹已同意了,两人要先见见面。我见他说得情真意切,就说,看就看看吧,就跟着他来了。谁料一进你的房间,你已经躺在床上人事不醒,一摸你的鼻翼,只有微弱的气息了。我一看,大惊,忙说,不得了,看样子你妹妹已服了毒药,已自尽了,赶快送医院抢救吧。你哥一听,不但不想救你,还破口大骂,这个臭婊子,她还想用这种办法对抗我,我叫你死了也落个没葬身之地,接着就吩咐他手下几个兄弟把你丢到野外喂野狗去,还狠狠踢了你几脚。我一看,就气得指着你哥骂,你也太没人性了,好歹她也跟你兄妹一场,怎么能这样对待她?再说她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还有抢救的希望呢。你哥说,要抢救,你就去抢救吧,我手边正没一分钱了呢。不过我话说到头里,我妹妹没救过来便罢,一旦救过来,你也要养着她,还要付我的赎金,现在我就不管了,交给你了。说完就丢下你扬长而去。
“我还能说什么呢,我肯定是要救你的,救你也不是出于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贪图你的美貌,完全是出于一种人道主义。接着我就打了120急救电话,救护车来了后就把你送到医院来了,医生看了你的病情,大惊失色,说你服用的安眠药剂量太大,抢不抢救得过来来还很难说,按他们现在的医疗条件,技术力量,还难以保证你能抢救过来。我一听就急了,说,不管花多少钱,全归我付,你们技术力量不行,可以从外面请专家来呀。人是一定要抢救的。我就是把公司的全部家产抵押了,也要全力以赴抢救她的生命。全院的医护人员都被我这种诚挚之心深深感动,都一致赞叹,你这个当父亲的真了不起,把女儿的生命看得重于一切。我想说,这不是我女儿,只是一个刚刚相识的女子。但这个时候了,我怎能说这样的话,就权且把你当做我的女儿吧。就又恳求医生一定要想办法救你。医院终于下了决心要尽所有的力量抢救,接着就从上海请到一名知名专家千里迢迢乘飞机赶来了,终于把你从死亡线上救了过来。你在医院躺了好多天,没见过你哥的影子,听说你已被抢救过来了,你哥又飞快地赶到医院来了,进门就说,我妹妹是不是被救活了?我说,九死一生呀,这么久你连看都不来看一眼,这时候倒来了?你哥说,我现在来看她也不迟呀,活过来好,以后我妹妹就是你的人了。我说,我是出于人道主义,现在我可以交给你了,你以后要好好对待她,不要让她对前途悲观失望,再又去寻死路了。你哥听说要我交给他,就忙说,我不会领她回去的,我不是早跟你讲过了,我妹妹不抢救过来便罢,一旦救过来,她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死了我不会找你,活了你就要对她负责到底,还要付我的赎金,你打算拿多少钱给我?我一听又气得恨不能上去刮他几耳光,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救了他妹妹,不但不感恩,居然还说出这种话来,就气哼哼地对他说,我救了你妹妹,反倒还要付赎金给你,世上还有这种不讲情理的事吗?他不但不听,反倒凶像毕露,说不交钱,他就要报公安,诬陷说是我害的,你不害她,她会服毒药吗?你会全力以赴救她吗?你现在想丢下她不管了?没门!拿不拿钱?不拿他现在就去报案了。看着他那副无赖相,我还有什么办法,只好问他,你想要多少钱才肯罢休?他说我也不会要太多,你现在就给点我去救救急。看他那模样,又哈欠宣天,鼻涕横流,像是毒瘾又来了,就立即掏出五千元丢给了他,他立即喜滋滋拿着钱就跑了。以后他又来过两次,每次我都给了他几千。看来我已被这人缠上了,我想等你一旦醒来,立即就把你转到另一个地方。躲开这个毒鬼子。现在你总算醒来了,我好高兴,这样吧,我们明天就转到另一个医院去。”
李艳望着眼前这个五十多岁,像父亲又像兄长的男人,一股感激之情不禁油然而生,如果不是他极力抢救,精心照料,现在她早已安眠地下了。就潸然泪下说:“我太感谢您了,如果没有你,我还怎能活到现在。以后我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大哥!我就做你的亲妹妹吧。你贵姓呀?”
那人说:“不敢,我姓金,叫金兴模,也不是什么香港老板,原来也是一个农民,早几年我就只身来到深圳发展,开头打工,后来自己办了一个小厂,只二三十个员工,现在办了公司,有两千多员工,有几个分厂了,主要生产模具。业务还算好,每年也有上几百、千万利润。钱大多捐给了福利事业。因为妻子早年不幸逝世,给我带来了极大的悲哀,想找个称心伴侣,一直不能如意,你哥说……”金兴模望望她那病怏怏的身子,想说她哥想把她介绍给他,他也有此意,觉得现在说这种话,似有趁人之危之嫌,就咽下不说了。只说,你安心养病吧,等病好了,我就送你回家。还问,你是要你哥接你回去呢,还是我派人送你?
李艳伤心地摇了摇头,似有难言之隐,刚才听金兴模开口你哥闭口你哥,她就知道是那个吴德做下的缺德事,是在想把她作为鸽子放飞,去骗金兴模的钱了。对这个人她已不抱什么希望了,这个人早已失去了人的本性,在她眼里早已变成了一个恶魔,只想远远躲开他,躲得越远越好。听到金兴模说为了躲开吴德的纠缠,想把她送到另一个医院去治疗,她听了很高兴,就要坐起来,说有话要对金兴模说。金兴模就走过来扶她坐了起来,说:“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吧,我会支持你的,你不要怕,我们现在是法治国家,遇到不平事,有政府,有公安法院呢,我会跟你撑腰的。”
李艳就坐起来愤愤地说:“我要控告他,我还恨不能置他于死……”
刚想把心中的话全吐出来,突然外面又传来吴德大叫大喊:“啊呀!醒过来了,还能坐着说话了,这是好事呀。金老板!你是有福之人呀,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们的好事了,你要好好报答我呀。”
李艳见吴德冲了进来,听到那像鬼哭狼嚎般的嚎叫,浑身一战悚,脸上又由红转白,像要倒下了。金兴模大惊,忙把手指按在嘴上嘘了一声,小声对吴德说:“她才醒,你不要惊扰她,她身体还很虚弱,不能再受打击了。你有什么话,我们到外面去说。”
吴德就一拍屁股又大声说:“还到外面去说什么?她不是已活过来了么?你同她已在一起待了这么久,日夜都守在这里,夜里还同床共枕了,还躲躲藏藏什么。我这次来干脆就跟你挑明了吧,这女人反正已是你的了,我们这次就来个了断,你一次把钱付清算了,省得我来来去去找你耽误我的大事。我妹子这么漂亮一个女人,你付个几十万不算亏吧?”
李艳一听,脸上痛苦地扭曲了。
金兴模见了,忙对吴德做了个手势,要他出去说。吴德反倒一声冷笑,就又走过来要看看李艳。刚同李艳打了一个照面,李艳突然豁地坐了起来,狠狠瞪了吴德一眼,怒骂:“臭不要脸!也说得出口,谁是你的妹子?你出去!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哪会不是我的妹子呢?哥没有好好照顾你,哥对不起你。哥今天是特地来看你的呀。”吴德听她这么一说,一下慌了神,生怕戳穿这个骗局,就忙对金兴模说,“金老板,我妹妹一定是对我这些天没来看她有意见,想不认我这个哥了,看样子我妹妹这阵的情绪不大好,我看你还是先出去一下,我想跟我妹妹好好谈谈。”
金兴模瞄了瞄李艳那张气得变得扭曲了的脸,又瞄瞄吴德那张狡诈的面孔,不知这兄妹二人到底是唱的哪处戏,这里面是否有诈,他还难以断定,就将计就计地说:“也好,李艳可能是受了点气,你当哥哥的是要好好安慰安慰她,老是让她受气,她的身子又如何会康复?好!我就先出去一下,你要好好跟她说,不要让她再受气了。”
说着就忙出去了。
吴德瞄了瞄已出了病房的金兴模,就又换了副面孔,板着脸对李艳说:“你还想寻死路?我哪点对不住你?你不跟我接客我也没强迫你呀,我只是想我们以兄妹相称,为你找个有钱的大老板,为他当二奶、三奶都行,只要有钱,不怕他不给个大数目。这个金老板是死了堂客的,想找个伴,选了好多个没一个看得中,偏看起了你,这是好事呀,我们从此就可以脱离苦海见青天了,你也迭到富窝里了,你到哪里去找这样的好事。我把你介绍给他也是为你好嘛,他有的是钱,还有几个厂子,每年有几百上千万收入呢,随便给一点你,都够你一辈子吃喝了。你到哪里去找这样的好事。”
李艳又气愤地用手捶起了床铺,大声说;“吴德!你别害我做这号缺德事了,我也再不想跟你去害别人了。你放了我吧。金老板是个好人,我们不能害他呀。”
吴德强词夺理地说:“这怎么是害他,他得了女人,给点钱我也是应该的呀。再说,我也不会要你长期跟他当老婆,赚他几十上百万或者更多一点后,你就脚板上擦猪油,我们溜之大吉,我们仍然还是夫妻嘛。”
见他越说越不像人话,李艳忍不住伤心地哭了起来:“天啦!这还是个人说的话吗?我怎么会遇上这么个禽兽不如的家伙呢?你走!你走!滚得远远的,我不想再看到你。我跟不跟金老板,是我自己的事,你管不着。你如果还继续来纠缠,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我横了心,是什么事也做得出的。以后你也别想我做你的堂客了。”
吴德听了一喜,忙问:“不做堂客行,你答应了?好!就这么定了。等几天我再来跟金老板商量,开头我还只准备要二十万,你自己愿意当他的小三了,就非要五十万不可了。李艳!你千万要记住,我们今后还是以兄妹相称,让金老板蒙在鼓里,一步步来敲他,不怕他不拿钱。有了钱,我就同你回家包鱼塘、办养猪场去好不好?我也从此再不吸毒了。这是一举几得的好事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安排。”
李艳看着他那可怜又可鄙的面孔,本想再劝劝他早日改邪归正,她还是愿同他回去的,如继续作恶,她会让他得不到好下场。但还没等她说出口,突然脑袋一阵玄晕,就又慢慢向下倒去,不醒人事了。吴德见此情景就忙向外面喊:“金老板!你快喊医生来,李艳又昏过去了。”
护士忙跑了过来,金兴模也手提一大包刚才从超市买来的礼品,来到了李艳的床前,摸了摸李艳的额头,对吴德不客气地说:“刚才你一定是说了什么话,剌激了她吧?她体质太虚弱了,请你出去一下,不要再打扰她了。这里的一切,有我在照顾,你就放心回去吧。”
吴德征了征,又在金兴模耳边小声说:“想赶我走?没这么便宜的事吧,你同我的手续还没搞清呢。刚才我同我妹妹已说好了,她同意嫁给你了,你看如何把这事作个了断,我也不想再跟你纠缠了,只要你把钱一五一十全交给了我,我马上就走人。”
“她刚才真的说过同意嫁给我?”金兴模眼里闪过一丝兴奋的光,忙拉过吴德的手,把他扯到一边小声说,“钱我不会少你的,李艳做不做我的老婆,现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赶快把她抢救过来,我要利用她这个人材为我做事呢。我发现她这个人非等闲之辈,如不把她抢救出来,将是一个莫大的损失。”
说着就从随怀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来塞到了吴德手里,说:“这张卡里的钱也够你花半辈子了,你要好好珍惜,用这些钱回去好好创个业,不要再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了。”
吴德终于心满意足的走了,只丢下了一句话:“只要这里面的钱真像你说的,够我半辈子花,我当然会安心安意去创个业,如果你骗了我,我下次还会来找你的。”


发表于 2018-4-28 15:39 | 显示全部楼层
欣赏老师大作,期待更多精彩!
发表于 2018-5-1 10:5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彭银华 于 2018-5-1 10:55 编辑


李艳不觉在医院待了一个多月,金兴模有时自己来,自己没空,就派了厂里一个女员工来待候。吃的用的都照顾得周周到到,李艳在住院期间也养得白白胖胖,显得更加光彩照人,婀娜多姿,比先前显得更漂亮,更动人了。吴德见此情景来得更勤了,一来就盯着问:“那个金老板呢?他怎么没来?”
李艳见了他很烦,金兴模为防止吴德又来干扰,曾把李艳转到了另一家医院,但没多久,吴德又找来了,又找金兴模要走了一些钱,金兴模只好又转地方,这吴德就像猎犬一般,他总有办法打听到李艳新住的地址,来了总要要走一些钱,不然就赖着不走。先后转了三个医院,仍然没法甩脱吴德,金兴模只好叹了一口气说:“看来你已住不下去了,你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等几天干脆回厂里吧。”李艳也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正准备出院,这吴德又找来了,李艳厌恶地板着脸问:“你老是盯着金老板干什么?他已经给你够多了,你怎么总像一条填不饱肚皮的狼?”
吴德仍振振有词地狡辩:“我是填不饱么?他还没给足我呢。”
李艳说:“你也好意思说得出口,你到底要多少才能满足你?”
“多少?哈哈!”吴德就笑起来,“我给个女人给他,难道你就只值这几十万?也太不值钱了吧?”
李艳就失望地叹气,这人已没救了,先前还指望他能改邪归正,看来我是想得太幼稚了,必须想个办法把这家伙打发走。从此跟他一刀两断。但光说说是赶他不走的。怎样才能赶走他,她一时也拿不出一个好主意,吴德已死死盯上了金老板,而金兴模的厂子有好几家,都已在吴德的掌握之中。她早已想好了,跟吴德走已不可能,她对他已深恶痛绝,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求金兴模对她作个妥善安置了。为了把吴德赶走,她只好暂时采取缓兵之计,就对吴德说:“金老板这几天已去了香港,暂时不会回来,你等几天再来吧,我会要他跟你作个了结,你还要多少钱,等他回来后,我跟他商量商量。”
吴德说:“我还等钱作急用呢,我也想办个公司,如果还像前几次那样把我作叫花子看待,随便丢几个钱打发我走,我不会善罢甘休的。你现在手边有不有钱?你就先拿点我作作急用。”
李艳厌恶地想发火,但还是忍不住了,只说:“我一个病人,又没出去工作,哪来的钱。这样吧,我这里有几千块钱的零花钱,都是金老板陆陆续续给我的,就全给你吧。我求求你了,你快些走吧。”
说着就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个钱包,掏出一叠钱向他甩过去,就蒙着头躺下了。
等她醒来时,她发现有人在替她盖被子,就又狂怒地大喊:“你饶过我吧!你怎么还不走,还要纠缠我到何时?滚!”
“哈哈!李艳!连我来了也不想见我么?”一个亲切熟悉的声音传来,李艳一惊,才知道原来是金兴模又来看她了。就忙坐起来说:“我还以为是那个恶魔还在这里呢。我好烦呀,每次一见他来,我就头疼欲裂,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只有我死了,她才不会再来纠缠了。金老板,我命好苦,这一世怎么会遇上这么一个甩不脱的恶魔呢。你快替我想个办法吧,我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出院了,你就把我安排到你们厂里去做事吧,我想躲得他远远的,让他永远也找不到我。”
金兴模说:“我这次来就是想同你商量这个事,其实我也早就考虑好了,你是个可塑之材,早想把你安排到我公司去,因为你身体的原因,才没有提这个问题。你想去做什么事?公司里的事由你挑。”
“我想……”李艳望了望眼前这个对他有救命之恩的长者,似有难言之隐,“吴德他不是早跟你说了……”
“他是说了,要把你嫁给我,但我怎能趁人之危干这种人家不情愿的缺德事,你还是好好想想,终身大事,马虎不得。你还年轻,还有大好前途,要找就找个年轻点跟你年龄相仿的吧,你能找到的。”
“不!我已想好了,我就照他说的办,我要嫁给你。”
“那不行!我可以安排你的工作,也可以送你回家。如果缺钱,我还可以送一笔钱给你,这事我不能答应你。”
“金老板,我已决定了,要嫁我只能嫁给你,只要你不嫌弃,我马上就可以跟你走。”
金兴模望着这个坚强的女子,有点左右为难,虽然他也很爱她,在她住院的这段时间,他已仔细观察了她的一举一动,觉得这个女人不管是在人品还是才干,都比其他女子突出一色,是个难得的人才。如果把她娶为贤内助,那可是千里挑一的好女人,李艳说出了她的心声,也正是他所希望的,他正等着她这一句话呢。但想到吴德那一副丑恶的嘴脸,以及一次又一次找他纠缠的恶行,他又不得不犹豫了。就又说:“李艳,我知道你说的是心里话,不是在骗我。我又何赏不想娶你呢。可是你哥他会放过我吗?为了要钱,他已使出了各种手段,看来他以后还不会罢休,我不能因他而影响我的事业。我看你还是回去,找当地政府机关,先跟他作个了断,然后再来考虑我同你的事。不然这事就很难办。这里我有五万元钱,你先拿回去作急用吧。”
李艳推开他递过来的钱,忙说:“金老板,我可不是看上了你的钱,我是看你人太好了,跟着你是我这一辈子的福份。我是不会要你的钱的。”
金兴模还在犹豫,李艳冷不防突然从病床上跳下来,紧紧将金兴模一把搂住,泪水也从她眼眶里夺眶而出。
金兴模又喜又惊,也将她紧紧抱住了。

发表于 2018-5-1 10:51 | 显示全部楼层

小车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快速奔驰,金兴模坐在李艳身边,抚摸着她的手说:“我们总算又在一起了,你是想回家看看,还是仍然跟我回厂里去?”
李艳深情地瞄了瞄他,娇慎地说:“就看你的意思了,你若不嫌弃我是个劳改释放犯如果还需要我,我当然义无反顾,还想在你那里干一翻事业呢。我还怕什么呢,那个绊脚石已经除掉了,我已无所顾及了,只一心一意干我的事业了。”就坚决地一挥手,“我当然想先去厂里看看,已有这么多年没去那里了,心里正像猫爪子一样在抓呢。在监狱服刑的这段日子里,我哪日没想,因你的提携和帮助,我有幸能在那个重要岗位上大展宏图,这是我这一生中最感荣耀,最幸福的日子,如果不是吴德那家伙的干扰,我是一定会把我的事业干得更加红红火火,可就在我如日中天时,发生了本不该发生的那件事,痛心啊。但已造成了这个惊天血案,幸好政府对我的宽大,我才得已顺利出狱,但我也再没指望能重返你那个厂,心想你怎会还接纳我呢?肯定是把我已拒之于千里之外了,谁料想,你不但没嫌弃我,而且还千里迢迢开车来接我了,这是我做梦也没想到的。兴模呀,你是我这一生遇到的最好的人,我太感激你了。”
李艳依偎在金兴模怀里,就像一个三岁孩童撒娇似的依偎在父母身旁,金兴模以前对她的点点滴滴好处就像一股暖流流遍了她的全身,使她难以自制,她恨不能马上一步就飞到厂里,飞到金兴模为她安排的那个爱巢中,永远同金兴模待在一起,再也不分离了。她又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之中。
那年她从医院出院后,为怕吴德继续对她的干扰,她坚决不肯回家,一定要金兴模为她在厂里安排一个工作,金兴模虽然嘴里还在劝她一定要深思熟虑,切不可感情用事,但心里还是暗暗感到高兴,这正是他所希望的。他其实早已为她在模具厂安排好了一个位置,要她先在厂里车间做些管理工作,见她态度坚决,就点了点头说:“既然你想去厂里,那你就去吧,可不要后悔哟,工作是很艰苦的,你吃不吃得消,先干几天试试,如不中意,我再另想办法。”
李艳一听,当即就高兴得跳起来,忙说;“我一定会干好的,再苦再累我也会踩在脚下,不信你就看。”
金兴模虽然有些半信半疑,但他还是把李艳接到了厂里,安排她搞管理工作。这是个二三百人的小厂,他想先把她放在这里试试她的钢火,看她有不有这个挑重担的能耐,能不能如他所想的干出点眉目来。如果行,他还想把更重的担子让她担。他相信她不会辜负他的期望,这个女人他早看出来了,是个很有潜能的女人,她不但漂亮活泼可爱,而且能写会算,头脑灵活,敢想敢作,勇于开拓钻研。只可惜她找错了对象,找错了位置,一个优秀人才就这么被埋没了。如果能好好利用、培养,她是一定会像金子一般发光的。
果不其然,李艳被安排到厂里搞管理工作后,就像焕发了青春,不但对财务管理搞得突出一色,而且还对全厂的产品销售,几百号员工进进出进的安排,以及工资的发放都管理得井井有条,有条不紊。这个模具厂原来亏损严重,业务也常常吃不饱,处于半停顿状态,金兴模常为此大伤脑筋。自从李艳来这里后,不多久就出现了兴旺景象,不但业务订单像雪片似的飞来,而且利润直线上升,迅速扭亏为盈,年创利润百万以上,员工工资、福利待遇都较过去有了大幅度的提高,原来许多不安心在这个厂工作想跳糟另找出路的员工一下就铁了心,要跟着李艳在这里干到底,许多外面找工作的打工仔也蜂拥而来,金兴模常为招不到好员工的苦恼也解除了。徒然之间这里就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大好景象。金兴模那一向常高兴地夸奖李艳,还深情地喊着她的小名说:“艳艳呀,想不到你还是这么一个非凡的人材,算我没看走眼呀,我们这个厂一下就扭亏为盈,突飞猛进了,你功不可没。没有你这个助手,我这个厂就只能卖掉了。现在我不但不会卖了,还想扩大规模,再办两个分厂呢。要不我这个厂干脆就交给你来办,我去外地还另外去开辟两个新厂。”
李艳就笑笑说:“金总,你这么抬举我,我领当不起呢。我只有这么大一条虫,只能蛀这么大一根木,要管理好这么大一个厂,还怕吃不消呢。我只有初中文化,现在到处都在搞高科技了,工厂都在采用现代化管理,我现在才刚刚接触电脑,有许多知识还没有掌握,还不知能不能掌握好这些高端产品呢,如果掌握不好,今后在管理上肯定会遇到许多困难,不过,我还是有信心学好的。”
金兴模说:“我相信你一定会掌握的,就凭你这股毅力,没什么困难能难住你。我听办公室那个微机员说过,你每天跟她学微机学到深夜,开始你还不知道如何操作微机,连鼠标也不知如何点,英文字母也认不了几个,完全是个门外汉,由于你虚心向她请教,在她的辅导下,现在不也能运用自如,还能操作打字上网查阅资料了。天下无难事,只要有心人,这个肯定是难不到你的。这样吧,我专门安排那个微机员当你的助手,使你能在微机操作上更精通些,学好了这个本事,你就如虎添翼了。就能一通百通了。”
李艳听后,就高兴得跳起来,还跑上去搂着金兴模在他脸上响亮地打了一个波,引起了在场的一些员工哄堂大笑。在众目睽睽之下,金兴模羞怯地推开李艳说:“啊呀!你这一下搞得我快下不了台了。”
下面的员工就哄哄地闹着:“李艳!李厂长!再打一个波!”
“李厂长!你就干脆做了金总的夫人吧。”
“李厂长!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呀,金总这么信任你,把一个厂也交给了你,你不能让他失望呀。”
金兴模就满怀希望的望望李艳,李艳脸上立即飞来一片红晕,低下了头。她哪儿没想呢,从她打进这个厂开始,她就暗地里想了,只是她没向金兴模表露。金兴模把这么大一个厂交给她来经营,已是对她莫大的信任了,她希望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实力和才能,用创造最好的成绩向金兴模来表露她是忠心爱他的,现在她已做到了,也有条件向他表露了。虽然金兴模比她大了二十多岁,但年龄并不是距离,金兴模其实在她心目中已占据了一个重要位置,只是因为中间还有一个吴德,这个不走正道,徒有虚名的丈夫作为一个绊脚石还挡在他们中间,使他们暂时还无法逾越这道防线,吴德还时不时暗地以丈夫的名义在威胁她。当着金兴模的面,还在跟她以兄妹相称,以此来骗金兴模的钱。金兴模对他们这一层关系还漠然无知,以为他们真是兄妹关系,吴德把她作为妹妹许配给他时,他还是半推半就答应了,李艳为此曾深深痛苦过,她想戳穿吴德的阴谋,把实情告诉金兴模,因那一段时间她整日忙于厂里的工作,金兴模也要忙于在外地筹建新厂,整日忙得团团转,这事就暂时放到了一边。金兴模虽然忙,但每月还是来看望她几次就匆匆走了,他是想等那两个新厂筹建好后,再向李艳敞开心扉,公开他们这个关系。这次来,他看到李艳把厂已越办越兴旺了,不由得从心眼儿里感到高兴,每次来他总不忍不住要夸奖李艳几句,这次就下定了决心,要把这个厂交给李艳独自去管理,甚至想让她当自己的副总,在她与李艳交谈了自己的想法后,李艳一高兴,竟然抱着自己来了一次深吻,他内心不由得就春潮涌动起来,觉得公开他们的恋情时机已经成熟,他想向她求婚了。刚才如不是当着这么多员工的面,他也想深深地吻她几口。然而,就在他同李艳逐步已打得火热,俩人已快步入婚姻殿堂的时候,已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吴德又像闻到了异味的猎犬,悄悄跟上来了。
“金总!恭喜你呀,准备同我妹妹结婚了吧?我这个做哥哥的不能等闲视之呀,你总不能把我撇在一边不管吧?总要有点表示吧/?”吴德总是不失时机,在金兴模与李艳兴致勃勃谈论他们的未来,准备谈婚论嫁时,出现在他们面前。
“我当然不会把你哥哥甩到一边,以前我就多次向你表示过了,加起来也不少于四五十万了吧,你还想怎么样?还想要多少/才肯罢休?”金兴模知道他又是来要钱的,他已对这个填不饱肚皮的家伙十分厌烦了,每见到他一次,他心里总要产生一些疑惑,这个当哥哥的怎么这般无耻,而这个当妹妹的李艳每次见到他也总是表现出一种厌恶的表情,兄妹之间好像毫无感情。他也曾悄悄问过李艳,你那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而李艳总是痛苦地摇了摇头,不想说话,他以为一定是她怕伤害了哥哥,所以才会这样,也就不再追问。只拿钱打发吴德让他走了了事。这次吴德又来了,金兴模知道他又是来要钱的,就又悄悄问李艳,你哥怎么又来了?李艳仍然又痛苦地摇头,只向他挥了挥手,厌恶地说:“我不想见他,你打发他走吧。”
“他到底是不是你哥哥?你要把实情告诉我,如果是搞诈骗,我就会向派出所报警,希望你也配合。”金兴模不能不严肃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我暂时还不想跟你谈这个问题,等个时期我会一五一十告诉你的。”李艳仍然只摇头,似有难言之隐。
“为什么现在不能谈呢?”金兴模似乎已察觉到其中必定有诈,他还是想问个明白。
“你如果不相信我了,那我就走吧,趁早离开这是非之地,省得你要为我提心吊胆。”李艳说着就要回房里收拾行李,一走了之。
金兴模急了,忙扯住李艳:“我只是想问个明白,没别的意思呀,你怎么说走就走呢?好!我不问了,你哥那里我打发他走吧。”
金兴模就又拿出几万元递给吴德,对他说;“我同你妹妹的事暂时我还没有决定,到底同她结不结婚,以后我再通知你。一旦有了结果,我不会甩开你不管的。”
“不甩开我那就好,如果你们想背着我偷偷摸摸把事办了,我也不是好惹的。好!那我就先走了,以后我再来找你。”吴德拿到钱后总算心满意足走了。
望着吴德远去的背影,金兴模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对李艳说:“又把他打发走了,下次不知哪天又会来闹,唉!冤孽呀!你怎么会有这么个哥哥呢。”
“我害了你呢,金总,我还是走吧,走得远远的,走到一个他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去,到那时你就安静了。不必再为我操心了。”
李艳仍然提着行李要走,金兴模扯住她说:“李艳呀,我怎能因为你哥哥闹事要钱就把你放走,他要走的只是一点钱,我失去的就是一个无价之宝了,你在厂里的这些日子,为厂里作出了多大的贡献你知道吗?一个年年亏损即将垮了的厂子一下就扭亏为盈,起死回生了,年创利润几百万,而且还在直线上升呀,他从我这里要走的不过几十万而已,我怎会为了这点钱而伤心,再说这钱也没给别人,他是你亲哥哥呀。算了吧,不要为这点事计较了。我知道,这些年来,你为这个厂的振兴花费了很多心血,为了掌握电脑和财务知识,你每日都如饥如渴搜集管理和微机方面的书籍学习,用知识解开了套在自己身上的枷锁,使自己在工作上更得心应手,为了使自己工作更方便,你还学会了一口纯正的广东话、学会了英语,不但能灵活自如与全国各地的宾客交流,还能与外国友人用英语对话,还学会了善于包装自己,你的仪容仪表,你的雍容华贵,你的广博知识使你更增添了无穷魅力,在较短的时间内你就成为了一个有内涵,懂管理的稀有人材,不简单呀。我为有你这样的贤内助而感到万分骄傲。李艳呀,你是万万不能走的。”
李艳听到金兴模对她的赞赏,不觉感动得潸然泪下,连忙放下了行李,说:“兴模,我并不想离开你,我是怕为难你呢,这个厂还有这个厂的员工,我已为他们结下了深厚感情,我怎么会舍得离开,是被那冤孽折腾怕了,我是怕万一……好!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放下心了。兴模,我们走吧,我还有心里话要找你好生谈谈。”
他们就到一个茶馆去聊了整整一个下午。
终于趁一次二人共同出差的机会,金兴模在宾馆为二人定下了一个套房,李艳也没有拒绝。这一晚,二人终于水到渠成,共浴了爱河。金兴模抚摸着李艳那他仰慕已久了的胴体,兴奋得不可自制的向李艳说:“你这次真的同意了?”
李艳点了点头,把头偎在金兴模怀里,幸福地说“我还犹豫什么呢,我已决定大胆走出这一步了,就是有千难万险我也不在乎了。我早已以这里为家,我心目中的另一半也早已确定了,我不会计较你的年龄的,我会真心爱你。”
金兴模也激动地流下了幸福的泪水。
自此他们就开始了一段旷世奇缘,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夫常有一个雍容华贵刚过而立之年的年轻女子小鸟依人般依偎着他招摇过市,老夫少妻在这个已开放的都市虽已是家常便饭,不足为怪,但像金兴模与李艳这样浓情蜜意为人所称道者并不多见,这才是患难之中见真情,是情到深处才走到一起的真诚伴侣。是没人会非议的。但此时,也有一个两眼发绿的男人在远远地注视着他们,他一会儿喜得发狂,一会儿又恨得牙痒痒,还一阵阵发狂似地叫喊:“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我还要钱,还要很多很多钱,我不能把一个堂客就这么白白的送给你,当初我把她许给你,就是看上了你的钱。我还要!还要!还要把你整个厂里的钱都搞到我的手里。”
伴着一声声的嚎叫,那个两眼发绿的男人又一次次找上门来了。
发表于 2018-5-1 21:50 | 显示全部楼层


此刻,金兴模在车上抚摸着李艳的手,仿佛又回到了先前他同她亲蜜相处的岁月。在李艳服刑的这些年,金兴模有许多同女人接近的机会,也有许多女人向他伸来了橄榄枝,但都被他婉言谢绝。一些人多次对他进行劝告,李艳已经被判刑劳改,是个有人命案的重刑犯,出狱的机会已很渺茫,你可以放弃她了,世上的女人多的是,何必还要吊死在她这棵树上,比李艳更优秀的女人还大有人在呢。虽然相亲的来了一批又一批,但金兴模并不为其所动,他还要坚守,他相信李艳一定还会回来。
现在她果然回来了,他好高兴,他摸到李艳手臂上一道深深的刀痕,手忍不住颤抖了一下,问:“这是吴德那年用刀砍的?”
李艳点了点头,咬紧牙关恨恨地说;“不是他是谁?他只差没要我的命了。我派人杀他是忍无可忍,已到了极限,再不动手,我就要被他暗害了。”
她的思绪不觉又飞到了十多年前。
“金兴模!你这个王八崽子拿不拿钱来?不拿钱来老子就做了你,不把你搞死,也要弄断你几根脚筋,让你成为一个废人。你搞了我的女人,搞了这么一点钱就想甩了我?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吴德带着刘萍和一帮哥儿们,拿着一把锋快的斧子,深夜歇斯底里站在金兴模与李艳住的新房前高声嚎叫,使金兴模同李艳常为此惊心胆战。金兴模已为此烦不胜烦,他已陆陆续续除了给了他四五十万零用钱,还跟他置了一部几十万的车和一套上百万的房,零用钱常一叠叠甩给他,但用不了几日,就被他同一帮狐朋狗友吸白粉挥霍一空,最后连房子车子也卖了。他们合伙开的那个地下旅馆因是干的组织妇女卖淫见不得人的勾当,没干多久就被公安机关查获,吴德同他那几个哥儿们也被关进看守所待了一段时间,出来后,不思悔改,又变本加厉,像一群饿急了的野兽般四处寻找下手捞钱的地方,偷、抢这一招使了几次,见公安正在严打,已紧盯住了他们,就暂时收敛,只把目光对准了金兴模、李艳,觉得只有那里才来钱快,风险小,干了几次,果然收效显著,金兴模竟然出手大方,一甩就是几万。尝到甜头后,他们又紧锣密鼓还想干几场大场伙了。吴德见金兴模已与李艳由明来暗往到公开同居,俨然已是一对情侣,不禁暗喜,这正是他想达到的目的,只要你上了勾,钱还能不像水似的花花流进他的口袋。就一次一次又寻上门来,拿不到钱就赖着不走。李艳见他已越来越不像样,已到了要钱不要脸,日益猖狂的地步,就暗地把吴德拉到一边,仍想用妻子的身份对他进行劝导,要他重新做人。就对他说:“你不能老是来这里要钱啊,已给你不少了,那些钱你都干什么去了?如果还在吸白粉,以后你就别想再拿到一分,还要报派出所。”
吴德说;“谁说我吸白粉了?我不要吃不要喝么?做生意也亏了些,你不能得了好处就丢下我不管呀。你现在是落到富窝里了,这个好处是谁给你的?你要晓得好歹。”
李艳说;“这好处是你给的么?你是想给我好处么,你是想你自己多捞钱,想用这种卑鄙手段捞更多的钱财。幸亏金总是个仁义之人,不然我要被你害惨了。以前的事我也不说了,只要你改过自新,我还是会照顾你的。这样吧,如果你实在混不下去了,我会跟你想想办法,让你自食其力,只要你真心戒毒,现在你就可以到我们厂里来做事,除了你每个月几千元的工资,我每月还给你两千元钱。”
吴德就冷笑一声说:“就这点钱?我也干不了你们厂里那个活,你就死了那条心吧,我不会跟你那个相好的打工做事的,你们已好得能穿一条裤子了,就想甩掉我,没门!你们必须养了我,我的女人不会白给那老东西。”
李艳就剑眉倒竖的骂:“你这个养不家的白眼狼,给你一座金山也满足不了你。我哪里还是你的女人?你不是红口白牙多次向金老板说,你同我是兄妹关系,已把我许给了金老板吗?怎么又出乐反乐说是你的女人了。你别再做这个好梦了,我从此就跟你一刀两断,你不是我的男人,我也不是你的女人了。你用这种欺骗手段骗取金老板的钱财也骗够了,想用这种手段骗金老板的钱财供你挥霍吸毒也到此为止了。我实话告诉你,我现在已假戏真做,准备真正同金老板结为百年之好了。同你把离婚证办了,你的骗局也该到头了。如果你现在能改邪归正,戒了毒,脱离了你那些狐朋狗友,安安心心来厂里做事,我会向金老板说明真实情况,他会谅解你的,也不会举报你。如果你还一意孤行,那就由不得你了,我也会采取断然措施,会给点厉害你看看,我现在在厂里也有一帮哥儿姐儿们在扶我,你不听会得不到好下场的。”
“好哇!你当了三天厂长,就有这个本事了?敢在我头上作威作福了?你就拿出你的厉害来看看,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叫你死得难看,我说得到做得到,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已经山穷水尽,已无其它路可走了,你们必须拿出钱来养了我,不然,我就会同你们拼个你死我活。”
说着就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两个红本本来,对李艳一扬说:“这是什么?你仔细看看,这是我俩的结婚证,我同你是通过合法手续结过婚的。你想离婚,没门。没钱给我,我就告你重婚罪。你同金老板经常成双成对,还以夫妻相称,到时我拿这两个红本本到网上一公布,再向司法部门一起诉,我看你们两人还有何面目再在这里耀武扬威。到时,我还会在社会上到处鸣冤叫屈,说金老板霸占了我的堂客,说你李艳当面是人背后是鬼,利用自己的姿色,招摇撞骗跟金老板这个老头子当二奶,把自己的男人甩到一边不管不问,让其流落街头,受尽磨难,只顾自己贪图享乐,让你声名扫地。”
李艳一听大惊,忙哀求他说:“你就真要如此绝情?以前我也待你不薄,就是你害得我九死一生,我也还在想办法帮你,你就不替我想想?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才这么说的,只要你改了,我也不会那么做的。”
吴德说:“我给你两条路,一条是给钱,让你退财免灾,毕竟我们也夫妻一场,我不想做得那么绝,但没有一百万,我们免谈,第二条就是我刚才说的在网上媒体去暴光,把你们的丑事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这后一条路是你们逼的,我迫不得已才会这么干,只要你们舍得拿钱,我也不会出此下策。究竟选择哪一条,你现在就跟我有个交待。”
李艳不语,只咬着牙,铁青着脸,她已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两条她都不想给他答复,她现在唯一想到的是,她只想他死,死了就一了百了了,留着他终究是个祸害。
“你快说呀,我不能等了,到底是依我哪条?”吴德又凶像毕露拍起了桌子。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再迁就你了。”
“你说的是真的?好!”吴德立即打了个唿哨,外面突然就涌进几个他那几个哥儿姐儿们。狗子打头阵冲了进来,忙问:“德哥!有什么吩咐?我们在外面早等得不耐烦了,她给钱还是不给钱/?”
黄毛刘萍也呵呵笑着:“哟!艳姐,当了厂长,好威风哟,一身金碧辉煌了,金链子、金手镯、金项链,穿金戴银了呢,不愧是金老总夫人嘛,我们想找你借点钱用用,你还能不照顾照顾,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呀。德哥!艳姐刚才又给了你多少?没几十万也有几万吧?”
“她现在当了厂长,还成了金老总的贤内助,哪还会看得起我这个糟糠之夫,那个老鬼我每次来还给个千二八百几万的,她一毛不拔,想当铁鸡婆呢。你们帮我问问她,我们这么多哥儿姐儿们,你能在这里风风光光,当时谁没有为你出力,你倒好,我们现在穷得快吃菜咽糠了,你整日山珍海味养得肥肥胖胖,还威风凛凛,我们来想讨几个零花钱,你还把我们骂得狗血淋头,你们说说,要怎么搞?”
狗子说;“怎么搞?我们总不能抢呀,艳姐!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们来了总不能空手回去呀。”
黄毛刘萍说:“别说那些不好听的话,要抢什么呢,艳姐只要随便拿一样金器就够我们花好多天了,艳姐你说呢?嘻嘻!”
“刘萍!你也是一个女人,我受的那些苦你难道不知道,怎么还跟着他们在招摇撞骗,不干点正经事?要不得呀。”李艳见她妖里妖气,气不打一处来,就直言不讳。
“哦!到底是当了厂长呢,跟先前说话不一样了。哼!我招摇撞骗还没骗到跟人家老总去当二奶呢。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是好心劝你,你还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就不管了,德哥!你说说,要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
“她娘的!她是吃软不吃硬了,德哥!给她点厉害看看!”
“别在我们面前摆你的臭架子了,德哥!叫她光着身子回去。”
“对!卸了她这一身金器,叫她光着身子回家。”
见几个哥儿们都吵吵嚷嚷,吴德就向他们挥挥手说:“你们看着办吧,还是跟她留点面子,衣服就不脱了。”
几个一听,立即就蜂拥而上,扯的扯,抓的抓,一下就把李艳身上的金器抢了个精光,狗子还趁机在李艳裤裆里摸了一把,把李艳推到地上后,都蜂拥而去,狗子还边跑边嘻嘻笑着说:“德哥!下面那团肉还湿湿的,软和着呢,你就只想刘萍的那一团,不想那团了,就甘心让金老板那老东西占用了?”
吴德就狠狠推了他一把大声骂道;“我日你奶奶,我不让他占点便宜,我那几十上百万能轻意到手?别屎少屁多,快些去把那些金器当了,买些白粉来,老子毒瘾又发作了,再不搞点来救救急,我又会拿头去撞墙头了。”
一伙人就急如烽火般朝一条小胡同里跑去了。



发表于 2018-5-4 12:0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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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5-4 20:09 | 显示全部楼层


李艳一身青紫,脖子上、手臂上都勒出了一条条血痕,狼狈地跑回家中的时候,金兴模不禁吓呆了,忙问:“你怎么啦?遇到了抢劫么?你脖子上、手臂上的金器也全不见了,是被抢走了么?你快告诉我,是什么人,在哪里被抢走的,我马上去报警。”
“还会有谁,冤孽呀!兴模,我,我……”李艳悲伤欲绝,说不下去,一下就瘫在了金兴模怀里,带着哭音说,“你别再给他钱了,干脆杀了他吧。”
“是你哥哥干的?唉!他怎么对自己的妹妹也敢下毒手呢?李艳!你跟我说实话,你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他真的是你亲哥哥吗?”是亲哥哥为何这么穷凶极恶,翻脸不认人,你要老实告诉我,不然,吴德这样三番五次,一次又一次来闹,我也无法忍受了,到时我们也只能分道扬镳了。”
李艳见金兴模严厉质问,就泪水涟涟,感到左右为难,说吧,又怕伤害了金兴模,不说吧,吴德还会继续闹下去,说不定真到身败名裂的地步。怎么办?李艳翻来覆去想了好几个晚上,总想不出一个既不伤害金兴模,又可将吴德让他在这个地方永远消失的两全之法。在金兴模不断的追问下,只好说:“我同他并非亲兄妹,只是萍水相逢而已,兴模,我们还是躲开他吧。”
金兴模恍然大悟,说:“原来如此,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呢?早说了,我就报警了,不会让他老是纠缠下去了,公安会有办法惩罚他的。对这伙人是不能心软的,你越是退让,越是想躲,他越猖狂,现在报警还来得及,我们马上去报警吧。”
“不能报警。”李艳怕报警引起更坏的结果,就又伤心地说,“他毕竟同我还沾亲带故,我怕报警对我们双方都不利,兴模,我们还是想办法躲开他吧。”
“躲?躲到哪里去?以前我们不是也躲过,他不是同样又找来了。”金兴模想到那几次为躲开吴德东躲西藏的遭遇,不禁又忧心忡忡起来。
“这次我想躲到我们新修在西苑山庄的那栋别墅里去,那里保安措施很严格,外面不明身份的人很难进入,万一他们又找到那里闹事,我们再报警不迟。”李艳说。
金兴模叹了一口气,说:“只能照你说的这么办了,不是看在是你亲戚的面上,我何必这么一再退让,早就报案让他绳之以法了。好!我们马上就搬过去住吧。”
谁料刚搬进来没三天,金兴模与李艳吃完晚饭,与李艳在小区那个后花园散步,俩人正兴致勃勃边走边交谈的时候,那个像幽灵似的吴德又带着他那一伙狐朋狗友出现在花园的树林里,吴德第一个从里面跳出来,拦住他们说:“好啊!你们还潇洒得很嘛,吃饱喝足后,又来游山玩水了,老子们现在连中饭也没到口呢。”
金兴模像见到了恶魔一般,一下就惊得跌坐在草地上,动弹不得。嘴里嗫嗫嚅嚅的说:“你们……你们怎么又来了?躲都躲不掉呀,你们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怎么进来的?哈哈!”吴德一声大笑,“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早就练出了一身飞檐走壁的本领,别说你们别墅小区这矮矮的围墙,就是几十层的高楼大厦我们也敢爬上去。你躲得了吗?还是老老实实拿钱来吧,这次我也不要太多,给个十万吧。”
“十万?你也说得出口,你以为我们是造钞票的制币厂?你看你把我们金老板吓得成什么样了,出了人命你们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李艳把金兴模从草地上扶了走来,冷冷地对吴德说。
“我没打你杀你负什么法律责任?你犯重婚罪就不怕负法律责任?”吴德说。
“德哥!别跟他们罗哆了,到底给不给钱?不给就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老子的手又痒痒了呢。”
狗子边说边扬起拳头冲了过来,按住金兴模就要打。李艳忙拦住他说:“怎么动手打人?你还讲不讲道理?你要打我就跟你拼个你死我活,反正我们在这里住不安静了。”
李艳就拼命冲过来与狗子扭打在了一起,吴德等几个也扭着金兴模要他拿钱,金兴模说没带钱出来,要他等几天,吴德不干,非要他现在就拿钱不可,金兴模苦苦哀求,吴德不但不听,还对金兴模一顿拳打脚踢,金兴模也来了火,从地下摸到一块石头,也挥舞着同他们对打起来。正打得不可开交,突然警声大作,一队保安突然从大门口赶了过来,吴德一伙见情况不妙,忙撒腿就跑,翻过围城转眼就跑得不见了踪影。
金兴模此时已被打翻在地,在地下哼哼着,李艳忙扶起他问:“没打伤么?”
“只差没打死了。”金兴模没好气地说。
“来!我扶你回去吧。”李艳就扶着金兴模一瘸一拐一路叹着气走到了屋里。
“李艳,我还要问问你,那个吴德到底是你什么人?你要跟我讲实话,不然,我们只能分手了。”坐在沙发上,金兴模揉着被打伤了的腿,一边唉声叹气,一边问。
李艳仍然不肯说,只捧着脸暗自流泪。
“你说呀,瞒是瞒不住的。开头他说你是他妹妹,后来你又说不是,只是一个远房亲戚,到底是你什么人,你照实说,我不会怪你。”
李艳嘤嘤地伤心哭了起来。
“兴模,我对不住你。我这也是被他逼的呀,不过我最后还是想通了,你还是个我可以托付终生的好人,是个值得我信赖的男人。不管如何,我会跟着你一直走到底。”李艳又哭着说。
“这么说,他是逼着你走上这条路的?哦!我明白了,明白了,他其实就是你男人,他是在放鸽子呀,我是中了他的圈套了。既然如此,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金兴模一声冷笑,就打开房门一头冲了出去。”
“兴模!兴模!你不能走,不能走!你回来!我有话对你说,你不要走啊!”
李艳打开房门,也一头冲了出去。夜幕中,她一路跌跌撞撞赶了一段路,她看见金兴模已乘上了一辆出租车,李艳又歇斯底里地喊:“兴模!你不要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他们又会把我逼上绝路的。”
出租车早已绝尘而去。
“臭婊子!他不是把你甩了么,你快赶过去呀!”正当李艳跌跌撞撞还要赶过去时,她又听到一声嚎叫,吴德和他那一伙不知何时已守在了那个路口,李艳在慌乱中突然被一双大手揪住了头发,吴德和狗子两人用力把她拖到一片小树林里,吴德踹了她几脚说;“他跑了,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你也想跟他跑么?今日你要在这里跟我说清楚,你是真打算死心塌地跟他过了?过也行,老子横直没把你作数了。老子身边现在已有了刘萍,还希罕你作什么。只是你还要跟我拿五十万来。不然,你别想过安静日子。”
“凭什么还给你五十万?你这个填不饱的白眼狼,我算看透了。你算算,你一共从这里陆陆续续拿走了多少,给了你五六十万,还跟你买了房,买了车,全被你吸白粉挥霍掉了,刚才还伙同你那些狐朋狗友对我们大打出手,还抢走了我价值几十万的金银首饰,我没有报警,是想跟你还留一条后路,为何你偏偏不放过我们,对我们总是紧追不舍?我这是作的什么孽呀。我求求你了,你放过我吧,我们还是把婚离了吧,你现在不是有了刘萍么?你就跟她去过日子吧,我已不堪忍受你这种折磨了。”
“你想得好,要我同你离婚,让你同金兴模去成全好事,想得美。离了,我到哪再去找这么好一棵摇钱树?”
说着吴德又把她按在地上,在她身上乱摸乱捏,没有摸到有钱的东西,突然发现她身边还有一个包,就大喜,忙抢了过来,一翻里面果然有一张银行卡,就一声哈哈大笑:“钱!钱!这不就是钱么,狗日的,原来你把钱还是藏在这里了。臭婊子!说,这卡里有多少钱?快告诉我密码,我马上到银行去取。”
李艳趁他不防备,又抢了过来说:“这是我这几年好不容易才积存下来的一点积蓄,要养两个儿女和父母的,不能让你又拿去吸毒了。”说完撒腿就跑。
“你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你跑得过我的手板心吗?弟兄们!跟我追!追到了老子要好好教训教训她,那张银行卡我估计不少于一百万的,她在模具厂干了这么多年,还能不存点钱,还有金兴模给她的私房钱,那可是一笔大数目,可供我们兄弟吃喝玩乐好多天了,快追!不能让她跑了。”
吴德等人就发狂似的赶了过来,在抓住她的那一刹那,李艳突然像一头发狂的母狮一般,回头狠狠咬了吴德一口,吴德一声惨叫,猛然从怀里抽出那把不离身的牛耳尖刀,对她手臂狠狠一剌,还狠狠地一拳打了下去,李艳大叫一声,就倒在地上不醒人事了。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正躺在金兴模怀里,旁边正站着她弟弟李强。
“怎么?那家伙跑了?”李艳醒来第一句话就问。
“你看,你的手臂差点被剌穿了。”金兴模说。
“你刚才不是搭车走了吗?怎么又来了?”
“我特地租车去了你家,问清了你的情况,你也是个可怜之人呀,你怎么不早对我说呢?早对我说了我会想办法帮你的,不会让你遭受这么多磨难。你弟弟李强听我说了你的事后,也异常愤怒,怕你又遭遇不测,忙同我赶来了,好容易才在这里找到你,找到你时你已倒在地上,手还在流血不止,不是我们来得快,你早没命了,这个吴德怎么这么没人性。”
李强忙扶着姐姐,痛心地说:“姐!你怎么把这些事一直瞒着我们,每次打电话问你,你总说过得很好,要爹妈放心,我几次要求到你厂里来做事,你总是推脱说暂时还不招员工,要我先等等,在家好好照顾父母,你会寄钱回来。如不是金老板特地跑到我家说了你的情况,我们还蒙在鼓里,以为你还一直同吴德在一起呢。谁料想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下毒手一次次在害你。姐!我会为你报仇,教训教训那个家伙的。”
“别说了,刚才那家伙抢了我的银行卡,你们看看,卡是不是还在我包里?”李艳又急切地问。
金兴模说:“哪还有卡呢,被他们抢走了。”
李艳又失声痛哭:“天啦!那里面还有我这些年好不容易积存下来的八十多万存款啦,一下就被他又抢走了,以后我两个儿女,还有父母他们怎么活呀。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害得我太惨了,我恨不能就要杀了他,不杀了他,我死不瞑目呀。你们快去帮我追回来,李强!你快去呀!”
金兴模忙安慰她说:“不怕!他没密码,领不到钱的,我们马上就会到银行去挂失,你不用担心。你的手还在流血呢,我已打了120,急救车马上就要到了,你先到医院去把伤治好。”
李艳正恨恨地还在骂,急救车已呼啸而来,李艳被医务人员抬上了车。在车上,李艳还在恨恨地想,我要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发表于 2018-5-4 20:10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一

李艳手臂上一直留着一条深深的刀痕,这条刀痕就像刻在她心上的一块令她痛彻心扉的伤疤。在服刑的这些日子里,每当她摸到这块伤疤,她就要咬牙切齿地想,我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终于没让那畜生得到好处,也要让他尝到了苦果,那种快感使她忘掉了在监狱服刑的苦恼。
她在医院出院后,要杀了吴德的念头一直在她脑中盘旋,不除掉这个祸根,她夜不安寝,食不甘味,并酝酿出了一个斩草除根的计划。不久,她就把弟弟李强,还有两个表弟喊到自己家里,向他们说了自己的想法,她已经忍无可忍了,这个恶魔不除,她已没法活下去了,他以后还会来闹的,她想把弟弟和两个表弟都安排到厂里来,让他们都在这里立足发展,让他们都奔个美好前程,只有把这个恶魔除了,他们也才能在这里安心,一家人才能和和蔼蔼在这里过下去。弟弟李强和两个表弟听了她的计划,也摩拳擦掌,他们早就对这个丧失了人性的姐夫愤愤不平了,也有了想教训教训他的想法,是只打断他两条腿,让他在这人世上自食恶果呢,还是干脆让他从此消失,他们还拿不定主意,想听听姐姐的意见。李艳并没犹豫,似乎早已深思熟虑了,只咬着牙,两眼放着绿光,把手狠狠朝下一劈,作了个刀砍的姿势。女人一旦铁了心,就像箭在弦上,不想再回头了,她不想让金兴模知道,只想神不知鬼不觉就干得毫无痕迹。李强兄弟还能说什么呢,他们也准备豁出去了。
终于在一个风高月黑夜,就在这个恶魔又来李艳家前面一声又一声吼叫漫骂,要金兴模快些送钱出来时,三个黑影冷不防从草丛里窜了出来,一人手举一根大棒,狠狠朝他头上击去,恶魔的吼叫声一下就嘎然而止。恶魔挣扎着又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一边骂一边朝他们三人扑过来时,他们又掏出随身携带的尖刀猛然朝他剌了过去,只听到一声惨叫,夜晚立刻又归于平静,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虽然这几个初出茅庐,平时连只鸡也不敢杀的毛头小伙,手有些颤抖,牙齿也在打战,一刀下去,他们知道一切都完了,这个祸根总算除了,不除掉,今后的日子可想而知,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正在这时,尖锐的警报声骤然由远而近,三条黑影慌忙向荒郊野外作鸟兽散了。
出狱后的李艳想到那个总算已被除掉的祸根,不由得一身轻松,此次回来,她再不必提心吊胆了,她可以心安理得待在金兴模一起,一起规划厂子的远景宏图了。她的弟弟还有两个表弟也可以当她的助手,在厂子里大干一番了。此刻他们都在哪里呢?自从那天夜里发生那件事后,他们只匆匆向她说了一声,该干的事都已干完了,那个恶魔也去了他该去的地方。她一阵狂喜,刚想好好地慰劳他们一番,突然警报声由远而近,警察已经听到风声,紧紧追过来了,三人来不及坐下喝一杯茶,就又慌慌张张夺门而出,从此再没见到他们的踪影。李艳也被随后赶来的警察带走了。
三个弟弟现在都在哪?她望望坐在身边的金兴模,。
“你是想问他们现在的处境么?”金兴模懂得她那意思,他从她那怀疑的眼光中探索到了她的疑问,说,“等下他们就会来接你。”
“我们这是去哪里?”李艳疑惑地问。
“去我们厂里呀,你有十多年没回厂了,厂还在呢,厂长那个位子也还跟你留着。”金兴模说。
“我想先去看看父母和一双儿女。那个恶魔总算除了,我也不必再担心他的纠缠和吼叫了。”
“他们都被我接到了厂里,你一去就能看到的。”
“真的?那太好了。”李艳突然振奋起来,紧紧抓住金兴模的手说,“那个恶魔被除掉后,不知我那三个弟弟情况怎么样了,他们现在还在服刑吧?”
“他们也被逮捕,在监狱里也被关了几年,现在也释放出来了,他们比你先放出来,现在都在我们厂里做事。”
“啊呀!这是天大的好事,总算他们都还顺利、平平安安,我放心了。兴模!我还是同你把……”
李艳欲言又止,金兴模已从她那兴奋的眼光中探索到了什么,说:“急什么呢,到厂里后再说吧,我等这一天也不止一日两日了。真是望穿秋水呀,好容易总算盼到了。”
他们的车是在天亮时到达厂里的,刚到厂,厂门口聚集的一大群人手棒鲜花一齐大声喊着:“欢迎!欢迎!”李艳一眼就看到,那里面有厂里的老员工,有她的亲朋好友,还有她的兄弟姐妹,父母就站在最显眼的那个花坛旁。李艳一阵狂喜,车还未停稳,她就急不可耐推开车门下了车,直向他们奔去。
“爹!妈!你们也来了啊,十多年没见,你们又老了许多,还能够见到你们,这是天大的幸事啊。”
爹说;“艳儿,不是兴模把我们接过来,吃的用的一切都照顾得周周到到,我们哪会活到现在。”
妈说;“艳儿啊,自从你被抓走,我哪天没想你,眼睛都快哭瞎了呢,回来了好!回来我们又团聚了。我们全家又团圆了,你弟弟他们也到厂里来了,这一切都搭帮兴模呀。”
就都一齐涌了过来,弟弟和表弟也来了,有几个姐妹还把她抱着转了几个圈子,抬着她抛到了空中,不像是从监狱里释放出的释放犯,倒像是从战场上凯旋归来的英雄。转着转着,李艳头有些晕了,大叫着:“快放下我,你们想转死我呀,你们让我站着,我要好好看看我已好多年没见的厂房了,变化好大呀,更现代化了呢。”
“李艳!还有一个活宝你没看到呢,想不想看看?”金兴模走了过来,牵着她的手往前跑了几步,指指前面一个坐在轮椅上,正用惊异的眼光瞄着她的一个男子说,“你好生看看,那是谁来了?”
李艳仔细瞄了瞄,不禁一阵头昏目眩,差点倒在地上。她想往后跑,那人用双手推着轮椅向她直冲过来了,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艳艳!艳艳!你回来了,我好想你。”
天啦!怎么会是他,这个该死的,他还没死呢。她有些失望,刚才的高兴徒然一下就被这该死的家伙打乱了,他居然还轻声细语喊她作艳艳,就像他们刚结婚度蜜月时的甜言蜜语,不再像是他吸白粉后穷凶极恶的嚎叫,尽管如此,她听着仍觉得不舒服,就悄悄在金兴模耳边问:“兴模,没搞错吧,他还没死?无轮如何你也不该把他接到厂里来啊。”
“为什么一定要他死呢?”金兴模摇了摇头说,“他并没犯死罪呀,他只是一时迷失了方向,陷入了泥沼,不可自拔,你不该用那种手段对付他的。自那次他遭到你兄弟几个的剌杀,你和几个弟弟被捕后,他也从死亡线上被抢救过来,费用都是我出的。之后,他也被那几刀剌醒了,也深深痛悔了。当然,他从此也成了一个不能自食其力的废人,成了一个不能行走的残疾人,也脱胎换骨像换了一个人,不再吸毒了,那些狐朋狗友也离他而去了。他孤零零的,只能由我派人来侍候他,吃穿住用都由我跟他安排得周周到到。每每想到过的一切,他就痛哭失声,撕扯自己的头发,狂喊:“艳艳!我对不起你啊,以前我为什么要对你那么做呢?我不是人,我是猪狗畜生。这一世我不能与你相伴报答你了,下一世我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你看,他一听说你回来了,好高兴,一定要出来看看你,他已推着轮椅过来了,你千万不可歧视他呀。”
李艳仍然不想看他,扭头想走。金兴模忙扯住她说:“你从监狱出来时,尹梅是怎么对你说的?她不是送了你一条红丝巾么?那上面她不是精心为你绘制了一幅舍己救人的图案么?为绘那幅图她好几个夜晚没睡,后来还用针线把那幅图绣在了红丝巾上,她是煞费苦心呢,为的就是要你舍己救他。我也是被她这种精神深深感动了才把他接到厂里来的。”
说着金兴模也从怀里扯出一条红丝巾,那上面居然也绣着一幅舍己救人的图案。
“这也是尹梅送你的?”
金兴模点了点头。
李艳更加迷惘了,忙问:“兴模,尹队长跟你是什么关系?你们如此接近,送的红丝巾也与我的相差无几。”
金兴模笑了笑说:“我不是跟你说过了,我们的关系特殊呢,实话告诉你吧,她就是我的亲妹妹。”
李艳恍然大悟,难怪在监狱这些年,尹梅总是对她关怀备至,一点一滴都细至入微,她对她家里也是十分关切,上百次往返来作调查,那个她心目中的“恶魔”最后幡然醒悟,被金兴模收留,兴许就是她多次做工作的结果。想到这里,她毅然决然就向那个“恶魔”走去了。吴德也把轮椅推得飞快向她冲过来了。


李艳同金兴模的婚礼第二天就在厂会议室隆重举行,来的宾客除了李艳的亲朋好友,还有特地远道赶来的尹梅,尹梅带来的又是一幅绘制在一条红丝巾上名叫‘家和万事兴’的图案,李艳知道这一切都是这个尹梅一手策划和精心准备的,就忙跑过去抱着尹梅深深地打了一个波,热泪盈眶地说:“尹队长!不!我应该喊你妹妹了,这些年不是你的帮助,我哪会有今天,你是我的再生父……唉!又说错了,再生妹妹呢。”
尹梅笑着说:“为了你,我放弃了优裕的生活条件,本来我是安排在广东公安局工作,丈夫也在那里,为了你我只好放弃了,去了那个监狱。丈夫因此跟我离了。我哥兴模说,你虽然失去了一个丈夫,但救了一个嫂子,值得。嫂子是一个非凡之人,现在看来,我是做对了。”
正说着,突然从人群中窜出一辆轮椅,轮椅上的人推到李艳面前泣不成声,李艳仔细一看,原来是吴德,他哽哽咽咽地说:“艳艳!你结婚了,好事呀,我们终于弄假成真了,哥没什么好东西送你,就送这一样东西给你,作个纪念吧。”李艳接过来一看,原来也是一条如尹梅送给她的一模一样的红丝巾,只是那上面的图案有些异样,是金盆洗手、浪子回头。他颤颤巍巍从轮椅上想站起来,被金兴模按住了。吴德带着哭音既悲又喜地说:“艳艳!这也是尹队长送我的,虽然不是很贵重,但情意深啊。我衷心祝福你同金总白头到老,我今后仍是你的兄长,我这次是真正送妹妹出嫁了,我俩的离婚证我早已办好了,从此再没有人会来干扰你了,你就放心大胆同金总结婚吧。”
李艳忙紧紧握住了他的手,一股热泪从李艳眼里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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