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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天地] 寒梅(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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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5-14 17:4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寒梅(三)
3

    与远在广东躲着几年再不愿见到华生的寒梅相比,在养育华生的那个瑶族山寨里,有一个姑娘却始终对华生抱有一种割舍得不下的心情,这个姑娘就是在寒梅离开这个瑶族山寨后主动当山寨头人的胡菁,华生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地叫过她的名字。
    小时候,她和山寨里的许多女孩子一样,根本看不起华生这个全山寨女孩子都不喜欢的男孩子,那时她也无法理解寒梅为什么那么喜欢他。她是家中最小的女儿,父母一直宠着她,有一点小小的娇纵。她也欺负过华生家为华生抱养的那个叫徐甜的娃娃亲,她的想法与寒梅不同,她觉得华生根本就配不上徐甜,她认为她是在拯救这个女孩子。
    华生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因为隔年招生的原因,胡菁才入学读一年级,恰好是华生的父亲教她的语文。她从小学一年级开始成绩就在班里排第一,一直在班上当班长,华生的父亲对她抱有很大期望。因为华生父亲的原因,她也不好随便去说华生的坏话,和华生也就有了一些接触。但华生小时候傻里傻气的样子,胡菁根本就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喜欢上华生。
    胡菁看不起华生,华生自然也不是很瞧得起胡菁,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故意,华生从来没有读对过她的名字,没有写对过她的名字,到了胡菁读初中的时候,他以为她的名字是胡倩,把倩读成了青,她毫不客气地说他读错了,菁不读青的音,倩更不读青的音。
    华生在乡中学降级读初二,胡菁和唐瑶在乡中学读初一。胡菁没考上县一中初中部,又不愿意去县三中读,所以到了乡中学来读初一。因为唐瑶与华生是邻居,所以与华生的接触才变得多了些。这时她才知道,喜欢华生的女孩子不只是有寒梅一个,马大哈性格的唐瑶其实也喜欢这个华生。她不明白他有什么好,这个傻傻的男孩子为什么还会有两个女孩子喜欢他,她开始关注起华生来,将她把目光投射到华生身上的时候,她的心也就被他慢慢融化了。
    华生学习不是很好,但他一直非常努力。华生在家里会不会埋怨自己的父母她不知道,但他不是像很多孩子那般说父母偏心了谁,任何时候在外人面前都讲自己的父母对自己好。山寨里到乡中学去的那些同学互相之间产生了什么矛盾,一般也是华生来充当和事佬。他对比他小的同学和女同学都比较关心,那时候乡中学食堂打饭时也还是经常会出现拥挤抢饭的情况,要是连女同学那一队都被挤得排不成队了,他看到了有自己山寨里的同学还没有打到饭,会主动帮她们挤饭。要是女同学这一队排得好好的,只是男同学的那几队在挤饭,他会叫那些不好意思让女同学打饭的瘦弱的男同学把钵头给他,他自己拿过去给那些女同学,让她们帮助这些男同学打饭。
    胡菁长得漂亮,成绩又好,眼光有点高,不是很看得起自己山寨里出来读书的那些同学,山寨里出来的同学们自然也不太愿意搭理她。刚刚开始去乡中学读书的时候,无论是星期天下午从瑶族山寨出发来学校,还是星期六下午从学校放学回去,大家都不是十分乐意等她,只有华生陪着唐瑶拉在后面等着她。
    这么几次以后,胡菁自己的动作也迅速了一些,她也清楚了唐瑶为什么会喜欢上华生。寒梅和华生是亲戚,唐瑶和华生是邻居,只有自己和华生不是亲戚,也不是邻居。和华生的接触多了一些以后,她说她叫胡菁不叫胡青更不叫胡倩。华生终于知道了倩的读音,华生不承认他读错了,硬拗说菁指的是花花草草,倩才是指女孩子长得美丽漂亮的意思,当然他也悄悄地改正了倩的读音。女孩子都有虚荣心,胡菁也不例外,华生说她长得漂亮也就高兴了,再没有去纠正华生的错误了。从此以后,华生写信给她都是写胡倩,叫她倩倩,有时开玩笑的时候,也说倩妹妹什么的。
    当华生读初三的时候,她和唐瑶帮他带菜带衣服到学校,但倒也没有什么。但等她们两个也读初三的时候,华生绕了一个大圈给她们送菜带衣服到学校,特别是女孩子的一些贴身衣服时,胡菁对华生的好感与日俱增。她打过毛衣送给他,她以为他不会接受她的,但华生并没有拒绝她送给她的毛衣。八七年初中毕业考高中,她差了几分没有考上县一中,觉得到县三中读书可能也跟不上,因为她姐姐就是在县三中读高中没有考上大学回到山寨里当民办教师的。
    胡菁的姐姐在县三中读高一时,华生在县三中读初一,在县三中算是半年校友吧,对华生有一定的好感。胡菁姐姐在胡菁面前替华生说好话,也让胡菁对华生有一种异样的情愫。在姐姐的帮助下,胡菁喜欢上了华生,诱骗了华生到她家里。但当华生向她提出他也不去读书了,希望她和他一起过日子时,她犹豫了,逃避了,选择了到广东深圳去打工。她又想和他过,又怕和她过,她想等华生高中毕业后再作打算。
    等到华生高中也毕业了,再到她家提亲时,她在深圳打工并不知道华生到她家提亲的事情,华生却觉得第一次没有答应那还可以说她还没有考虑成熟,但第二次她已经十七岁了,还没有答应那就是她自己心里不愿意,只是怕他伤心才故意不回来的,让他自己死心罢了。
    在华生在县一中补习的那三年,尽管每年过年时胡菁也还会来华生家里,但华生对胡菁爱理不理了。胡菁知道华生心里对自己两次都没有答应他有意见,但她抓着华生比较听爷爷话的心理,会借着告诉爷爷把自己在深圳打工的事情告诉华生。她也怕会因为她而影响华生的学习,所以这三年来她没有给华生写过一封信。
    九二年农历十月,在深圳打工的胡菁突然接到了华生要和寒梅作结婚酒的消息,她又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终于有人愿意嫁给这个她牵挂了五六年的人,难过的是她和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但当她请了假赶回山寨里的时候,却惊问她已经去中南工大去读书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联系了,她不相信寒梅会坚持等下去。等到过年华生放假回来,她终于知道他在中南工大那个系那个班。从第二个学期开始,胡菁也经常写信给华生。但华生可能觉得她势利吧,很少回她的信,直至后来她写了一封信,说她在工作和生活上都遇到了一些困难,向华生求助,华生才难得地回了一封信给她。
    九四年农历八月寒梅结婚的时候,嫁的人不是华生。当胡菁听到了以后,心中一阵狂喜,但当她回来参加寒梅婚礼的时候,却发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县一中的何音老师居然亲自到华生家来了,胡菁再度失望了。
    九五年春天,她选择嫁给寒梅的弟弟志平。胡菁虽然不断在希望,又不断失望,但她心里一直没对华生死心,她在想,或许有一天,她和华生还能再度牵手。她没有再去深圳打工了,而是选择留在自己的山寨里当这费力不讨好的头人。她知道,在这瑶族山寨里,华生爷爷的影响力不可小视,没有华生爷爷支持,很多工作都无法开展。寒梅原来作为华生的媳妇儿,不管她工作方法多么简单粗暴,大家都会看在华生爷爷的份上让她三分,而且华生也愿意尽心尽力地帮着寒梅,爷爷对寒梅的要求其实也十分严格。也许生活中的苦尚可忍受,但爷爷对寒梅在工作上的要求,胡菁当了头人也深深感受到了爷爷的严格,不说一直生活在华生家中的寒梅,就是她自己,有时都在想,她当这个头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为什么要当这个费力不讨好的头人?难道仅仅是为了获得一个好名声吗?
    爷爷的严格要求并没有影响胡菁在山寨里树立起她的威望,相反过了两年以后,那些在以前经常说她生活作风乱的山寨老百姓不再生活作风乱了,而是说她也能干成事办好事多了。虽然大家都知道她喜欢华生,爱着华生,但也没有当着她的面说她和华生的闲事了。华生大学毕业后,工作没有着落,胡菁在心里其实是有点高兴的,她借口她生了一对龙凤胎,一时之间管不了山寨里的事情,让华生替她管几个月山寨里的事。孩子满月后,胡菁会抱着两个孩子到村部去,听华生怎么管山寨里的事的。也不能不说华生运气好,也不能不说华生比她胆子就大些,或者依仗着爷爷的偏爱吧,只有他有时会违拗爷爷的话。阳历八月份和十月份的两次特大暴雨,在胡菁看来应该堵,不应该去让大水冲庄稼。而华生却反其道而行之,要大家把江边即将收割的水稻田挖了几米下来。这些老百姓因为先一年的洪灾就上了堵是堵不着的当,也便听华生的话给挖了。因为河道宽了,泄洪就容易些,也就没有遭受到特别大的损失。这件事在胡菁心上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觉得她要是嫁给华生,就能夫唱妇随。她动了离婚的心思,希望华生能留在山寨陪着她,向华生透露了如何他要是重新回到山寨里的话,她愿意离婚嫁给他的念头。但她才刚刚涌上这个念头,华生却告诉她说他的女朋友是何悦,她还是没能等着他。
    农历十月初五,胡菁知道华生要去上班了,她想何音刚刚结婚,一般情况下华生应该不会去华生家住了吧,华生在街上没有亲戚,那华生晚上住哪儿呢?她在华生从家里出发后在后头跟了上来,和华生一起到了街上。华生自己也正愁没有地方住呢,在街上除了何音一家外也没有什么熟悉的人,胡菁能陪着他到街上来他非常感动。
    那天华生他们去得也很早,早上八点就到了单位里。华生到了单位后被告知,单位里暂时没有房子分给他,要他先在外面租房子住,单位里也没有食堂,旁边有一个别的单位的食堂是对外开放的,可以到那个食堂去吃。中午吃了饭以后,胡菁就陪着华生去附近的农村找房子,在离中小企业局三四里远的地方找了一间农户的房子,里面有一张架子床,一张破旧的桌子,几张木凳子。华生除了带了些书、日记本和笔记本来以外,什么也没有从家里带来。
    胡菁帮着华生把房子打扫干净,因为华生下午还要上班,就先帮华生出外面去买了一张草席和一张棉被回来,告诉了华生她帮他整理好房间后会先回去。嘱咐华生不要说她来过这里,让山寨里的人知道了不是太好。华生则在星期六回去住了一天,到星期天再拿了一些生活必需品来。
    但自从农历十月初七华生去单位上班以后,到农历十二月初二,胡菁一次也没有见过华生回这瑶族山寨。这么长时间不回来,胡菁起了疑心,怀疑华生是不是背着所有人的面去上海找何悦了,她到华生住的出租屋里找过几次,没有看到华生在出租屋住过的迹象,又到何音家去探何音母亲的口气,说是一直没有见过华生到她家来。胡菁因为怕华生单位里的同事误会华生和她两个人的关系,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到中小企业局去找华生。但后来胡菁没有忍着,还是到中小企业局去问华生到哪儿去了,得知是到长瑶山乡下乡去了,才稍稍放下心来。
    农历十一月二十九日发生的长瑶煤矿矿难事故,十一月二十二老百姓火烧长瑶山乡政府的事件,电视上县里的新闻也已经放了。元旦节放假华生还没有回家,胡菁有些慌乱,她再次到出租屋里去找华生,还是没有见到华生在出租屋过住的痕迹,胡菁的心又悬了起来。过了几天,当她作为瑶族山寨的支部书记,被要求到县人民大礼堂参加腊月初二公捕公判大会的时候,她更是特别紧张,不知道华生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公捕公判大会在农历腊月初二上午举行。开完会,胡菁就到了何音家里去了,还是没有看到华生的身影,但何音的父母似乎有所闪躲。当胡菁帮何音母亲收拾饭碗筷到厨房里的时候,胡菁忍不着问华生是不是去了上海,得到何音母亲心不在焉的回答说华生是去了上海,她就有些怀疑。她决定还是去中小企业局问问。下午两点多钟,胡菁就到了中小企业局去问华生的同事,当得知华生被抓了的的消息,令她十分震惊。
    她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华生哥,她爱了那么久的华生哥,怎么会被抓了呢?一定是搞错了,一定是被冤枉了。他要是去住牢了,该怎么向爷爷他们交待呢?
    她不敢想,她不愿想,她一定要去看守所看个究竟,她的华生哥到底犯了什么错?苍天为什么要对她的华生哥如此不公平?

发表于 2018-5-14 22:19 来自红网论坛客户端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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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5-20 21:4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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