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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8-2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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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沙漠驼铃 于 2018-8-3 01:39 编辑
第五章 美之初体验
六岁以前,我的唯一任务是放牛。
早上六点,晨雾还没完全散去,林子里的鸟已经醒了。一群五六岁的孩子欢呼鹊跃,将牛赶到临河的小路上。因为睡的早,几张小脸上没有丝毫倦意,相反,对于新的一天,他们充满了期待和兴奋。他们将牛赶进山坳的入口,便开始在一块小坪上嬉戏打闹。牛儿也不急于吃草,从条狭窄而有几分陡峭的路爬上去后,很自然地形成一条长长的牛队,约20米,穿行在绿色的山路上。起初还可听见铃声,看见黄色的背在绿波里起伏。后来什么也听不到了,什么也看不见了。
放牛是件愉快的事。早上,从这个山坳放进去;晚上,从那个山坳接回来,根本不用劳心费力。我放的牛更神奇,不管我接不接,都准时准点地随大牛队回来,从无例外。也不用担心会吃队上的庄稼。这一带庄稼本来就少,只有路边几块小红薯地。在我们用牛鞭教育它们一番后,它们似乎养成了路不拾遗的好品德。况且仓禀实而知礼节,山上的草又多又嫩,出家时肚子本就圆圆滚滚的,何苦去吃那要挨鞭子又老又苦的红薯藤呢。即便吃了队里的红薯,这么多牛,谁知道是谁家的牛吃的,何况,只要不去察看,一个星期后,薯藤又恢复如初了。就算队长知道了,最多也就说几句,不会纠缠不清的----反正是大家的,多了那块红薯地,不是照样年年吃不饱吗?
估计牛不会打道回府后,孩子们便放心地玩起来:上山摘野果,下河捉螃蟹。因此,放牛不会成为我们的负担,相反,是我们童年里的一件乐事。而最赏心悦目、快乐如风的,莫过于沿小河探险。
我家门前那条小河,发源于五里外的地方.源地是个三面围合的山谷,由三股源流组成:一股穿行于茂林之中,只听得水声;另两股从300米高的山坳流下,挂在岩石上象白白的绸缎,中间有几处长满黑色青苔的石岩,将绸缎划分成几绺,有时好象在飘动.山谷之中,长满剑齿草,狗尾巴草,一人多高的茅草,以及密不透风的树:黄柏,杜仲,松柏.....还有只闻其声不见其鸟的竹鸡,布谷,喜鹊,白鹭.......小河依地势而流,穿行于高山深谷中,过我家200米后,与一条更大的河相接.两岸,有些箩筐大的田;靠山,是疏松的沙土。
小小的时候,河成了我们最好的玩乐之处.对于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河,我们充满强烈的好奇和无边际的想象.他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它诞生的地方,是不是有个深不可测的黑洞,一条青蛇或一只狐狸在那里修炼?是不是董永和七仙女住的地方?那个天天上山打柴、晚上潭里洗澡、捡了五只小金龟、娶了个漂亮老婆的小青年是不是也住在那里?
于是,我们决定来次源流探险。
那种时候,父母和大了的姊妹都很忙,上学前的孩子基本上处于天然放养状态.既没人管你吃没吃饭,也没人摸你是不是发高烧.只有到晚上,一身疲劳的母亲才摸一摸薯种一样排列在床的小脑瓜,就象羊妈妈清点自己的孩子是不是被狼吃掉.孩子这样多,粮食年年缺,哪有闲心管他们啊!这种粗放型抚养方式最大的害处是,他们个子不高,还要遭到某种程度的自然威胁.在我的记忆里,有个童年伙伴掉到塘里淹死,有个遭毒蛇咬伤,手肿得腰一样大.但是,正象那山崖上的小树,经历风吹雨打日晒雨淋后, 长得反而更健壮.除了必经的出麻子,他们很少得病.更重要的是,他们拥有现在孩子不可多得的自由和快乐.因此,一项我们现在人不可思议的源流探险活动,在我们童年,不经大人的批准就可以得到执行的。
活动是由我组织的,队员由我,仙花,桂生组成.
河水清可见底,石头粒粒可见.石头下面,藏着许多螃蟹,虾,泥鳅,石板鱼.我们一路翻着螃蟹,捉着螳螂蚱蜢.河水很浅勒起裤管便可前进.偶尔遇一个深潭,也难不住我们,可以从浅的地方绕过去,实在不行时,就脱了裤子游过去.只是七岁的仙花害羞,死活不肯脱裤子。
桂生和我同年,长得矮矮胖胖,在我面前显示出少生的优势.他娘生下他后,便因输卵管堵塞再没为他生下弟弟妹妹.他独霸了母亲两个乳房,一直吃到五岁.听人说,他母亲的乳房被他吊长了许多.我和桂生过去是没问题的,我们不仅敢脱裤子,而且敢将那尖笋似的小鸡鸡毫不畏惧地展示在世人面前.但仙花不敢,她说,路上会来人的.仙花便从一条小斜路上了岸。
河面不宽,两旁斜生着水竹,芭蕉,芦毛,几乎要把河遮住.临近河底,有一些刺和藤缠绕,给我们前制造出许多困难.这时,桂生显示出大无畏勇气,用光脚板左冲右突,劈出个水桶大的洞,我们便鱼贯而过。
接着,遇到一面石墙,几乎九十度插入下面潭中,岩石上布满青苔,青苔经水泡发后变得松滑,表面上是个依靠,手搭上去却大块大块地掉下来,一些土沫会淹到眼睛里去.我和桂生试着爬了一下,感觉有几分把握,可仙花试都没试就大叫起来:“哇!这么高,我上不了!”
仙花比我们大一岁,但高出我们一头。今天,她穿一件鱼白色连衣裙,裙边刚好盖到她膝上,这让她看上去象童话里的公主。她是村里何四毛的女儿,母亲被人称为风流鬼。这里没有适合风流鬼生长的土壤,因而她母亲要受到许多人的歧视,但村民大都纯朴善良,并没对她作出过分举动,只是将自己男人盯紧了些,以免被风流鬼勾去。结果,还是有两三个没盯住,被风流鬼勾去了。因此,仙花究竟是谁的作品,不可深究。
对于风流鬼,妇女们有几分嫉妒几分憎恨。她出生富农,家里收着件娘家打发的鱼白色旗袍,只在结婚时穿过一次。当她被轿杠子抬进村时,男人们盯着看,女人们也盯着看。何四毛是个老光棍,样子丑,但老实勤快。娶了这样的老婆,让男人们羡慕得要死,真是印证了“美女常伴拙夫眠”的古话。
风流鬼经常打扮成鬼的样子,穿很亮色的衣服,涂脂抹粉,郁郁寡欢。。。。。她用娘家带来的白绸缎,给仙花做了条裙子,并经常在女儿头上插朵鸡冠花或杜鹃花的。她游手好闲,不时干些偷南瓜花生的事,被队里揪斗过几回。
生世不明,娘又干不光彩的事,仙花的童年笼罩在忧郁之中。她只有和我们在一起时,才能感受到童年的乐趣。因为我们不但不鄙视她,反而亲切地叫她姐姐。
要爬上这段岩壁,真是件困难的事,因为我们没有任何攀登的工具,对仙花来说就更难了。两岸是青灰色石壁,两米以上有些粗壮的青藤。从这里攀沿而上,只有大人做得到;若想找条上岸的路,要退到两百米的地方。我和桂生商量,用搭人梯的方式将仙花送上去。仙花想想答应了。
除去我和桂生的脑袋,三人加起来的高度,大概可以触摸到壁上的小石柱。然后仙花攀着那个石柱就可以上去了。我双手趴在壁上,身子稍稍下蹲,仙花便爬树似地爬到我脖子上去了。开始,她骑在我脖子上,两只脚跳芭蕾似地抵在壁上,双手抱住我脑袋。我脖子和她臀部接触处,有股凉凉的味道。然后,她双手撑着我的脑顶,象做体操倒立动作似的,慢慢缩脚回来,当感觉脚已完全落在我肩上时,突然直起腰来,象蛙跳似的,双手扑向岩壁。这让我吓了一跳。侧头向上看,惊呆了!仙花的裙子被风鼓起,荷叶似地张开了,我竟然发现,仙花没穿内裤。我又忍不住向上看了看,那个圆润饱满的小凸起,仍然生动地张开着。那条龙舟似的凹糟中间镶着颗核心桃似的东西。我惊异的不是那东西,那东西随便在哪个小孩那里可以看到;惊异的是,那东西竟那样美丽,那样可爱,让我一见就满心喜欢上了。
河面越来越宽,我们越走越快。一路上,我无心留意两岸的风景,只想着仙花那个美丽无比的小凸起。终于到源头啦,我们小鸟似地欢叫,但没拥抱在一起,因为那时我们没拥抱的概念。兴奋之后,又微微感到有点失望,因为我们没见到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更不用说青蛇或狐狸了。但我们都被山间美景迷住了。那个年代,我们没有牛奶,、面包,没有麦当劳没有肯德基,没有卡通没有网络,但对美有着无比的热情和想象。我觉得,那白白的绸缎从山间飘下,被一个巨大的岩石劈开又收拢后,便变得生气勃勃美妙无比,好比仙花那个微微的小凸起。
对于仙花的小凸起,我仍怀着十分的兴趣。我搞不清上帝造人时,男人和女人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区别。拉开自己的裤裆,细细看了看自己那个烟壶。唉,多羸弱多丑陋多没生气啊!这样一想,对仙花的小凸起更喜欢更迷恋更心存敬畏了。
那凹糟下是什么呢?在桂生的堂屋里,大人都出去了的时候,我们给仙花做了一次结扎,过程是模仿剦猪。探素的结果让我们对大人的话产生了怀疑,因为我们感觉并不能装下什么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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