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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香一瓣] 《静园随笔:菜汤泡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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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中年会真真切切感受到“习惯”的力量真的不是一般的大,尤其是年少时不经意间养成的生活习惯,无论是好是坏都有可能伴随终生。

七十年代的农村,家境殷实的人家百里难挑一,对于出生在“文革”刚刚结束时期的同龄人,我们所处的家庭大多仅仅是刚刚解决温饱,有不少家庭仍然没有办法将家里所有的子女都供读出来。那个时候没有几个家长会密切关注自己孩子的成绩,即便是身为教师的家长也没有过多精力去辅导自己的孩子,他们在教学之余还要务农,要想尽一切办法解决一家人的吃穿用度,改善生活环境。


正因为生活艰难,我们从小在家里受到各种各样的规矩和教训远比学习上受的教训要多得多。比如:不能懒惰!黎明即起,看牛、砍柴、拔草、打扫庭院等,一直要干到母亲的早饭准备好之后才收工,遇上农忙天不亮就要起床帮忙烧水煮饭,搓洗一家人头天晚上换下的脏衣服。

吃饭的规矩是最多的,特别是穷人之家。父亲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立了很多规矩。比如筷子不能插在饭上面,要帮长辈盛饭,要帮忙摆碗筷,吃完饭要主动收拾清洗,来客人了就到旁边去吃不要抢菜,尤其吃饭不能剩饭,碗里必须干干净净。(其实哪有多的饭剩罗,每次挖锅巴不把饭锅挖破就是万幸了!)

说的最多的就是吃饭的时候不能光吃菜!用父亲的话说“菜是用来下饭的,不是当饭吃的,蘸点咸味就可以了。”哪有什么菜可以供我们当饭吃啊!一家五六口,破旧的餐桌上就那么孤零零地摆着一两个菜,有时候油都没放,红锅里菜,或者就是一碗腌菜。但是父亲每餐都会强调,夹一下菜多扒几口饭。强调归强调,稍好一点的菜一上桌几分钟就剩一点残汤了。汤是不好下酒的,爱喝酒的父亲就只得抓一把生花生嚼着下酒。吃饭慢的我每次就就着剩下的菜汤泡饭吃。

在我的记忆中菜汤的味道是最好的,尤其是菜里有荤菜时的残汤,香香的,辣辣的,油腻腻的,每次我都默默地等,等到大家把菜吃完,我就将碗底的汤浇到饭上面,真正是好吃,不用警告不要剩饭,我会把碗吃得像洗了一样干净。这个秘密很快就被弟妹们发现了,之后常常上演抢汤泡饭。狡猾的弟弟怕抢不赢,有时菜一端上来,就开始用汤泡饭。这个时候父亲必凶神恶煞地呵斥弟弟:“菜,一点油盐都在汤里,你把汤都沥干了,这菜还有什么味啊,放下!”现在想起那时饭桌上父亲严肃的样子真是又心酸又感恩。

菜汤泡饭这个习惯在不经意间一直保持至今。我现在身体发福身体也不是很好,早就不能再吃那油腻腻的菜汤泡饭也用不着用汤泡饭来下饭了,但有时候还真是忍不住,那个味道实在太诱人了,尤其辣辣的油汤浇在一粒粒晶莹剔透的白米饭上,那亮晶晶的颜色,扑鼻而来的浓浓肉香实在太有诱惑力了。告诉你,农村酒席上的梅干菜扣肉,用其汤和梅干菜一起拌饭,好吃到可以忘记世界一切烦恼。好吧,我承认自己是个吃货。

以为只有我会保留儿时的这种嗜好,其实不然。有个朋友,兄弟姊妹六七个,他是老幺。老母亲最疼爱这个幺儿,只要家里杀鸡,两个鸡腿必定是他的。直到现在,快五十岁的他早已是身价不菲的大老板了,什么山珍海味没尝过?!但是他最喜欢吃的居然还是鸡腿!家里也好,外面宴会也好,炖了鸡汤,太太总是会把鸡腿第一个夹给他,他会乐呵呵得大笑解释:“我从小就最喜欢吃鸡腿了!”然后吃得津津有味把两个大鸡腿啃得干干净净。不觉得吗?这样的人其实也挺幸福的。吃的不仅仅是鸡腿,还有残留在记忆里的那份独有的宠爱,以及对往日时光的深深怀念,尝到的人生最初的那种美味将永生难忘!

2018.09.22于静心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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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迹刘叔 + 30 楼主有才,非常精彩的原创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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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9-22 21:40 | 显示全部楼层
直到现在,快五十岁的他早已是身价不菲的大老板了,什么山珍海味没尝过?!但是他最喜欢吃的居然还是鸡腿!家里也好,外面宴会也好,炖了鸡汤,太太总是会把鸡腿第一个夹给他,他会乐呵呵得大笑解释:“我从小就最喜欢吃鸡腿了!”然后吃得津津有味把两个大鸡腿啃得干干净净。不觉得吗?这样的人其实也挺幸福的。吃的不仅仅是鸡腿,还有残留在记忆里的那份独有的宠爱,以及对往日时光的深深怀念,尝到的人生最初的那种美味将永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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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9-23 07:07 | 显示全部楼层
贫穷家的孩子早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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